但他仍能一眼认出他拍的是什么——打马赛克的部分是两人相贴的嘴唇。
李傲然不要脸地敲诈:“一顿饭,帮你解码。”
蒋祈树不经思考就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他一向说到做到,从未失信过,李傲然相信他的人品,爽快地给他传送了原图。
蒋祈树问他怎么会拍他们的照片,李傲然害怕被当成变态,立刻摆正态度解释:“当时不经意扭头,发现你小子特纯情的一面,觉得难得就拍下来留待日后笑话你,后来想想,我一个单身狗有什么资格笑话你。”
蒋祈树哼笑着接话:“所以你另辟蹊径,决定敲诈我?”
李傲然咧嘴笑,心安理得地担下罪名。
*
上午九点,蒋祈树带着梁蝉准时出现在家门外。
梁蝉的紧张感这时冒出头,口腔疯狂分泌唾液,迫使她不得不咽了咽喉咙,在脑海里模拟待会儿见到人该说的话。
前来开门的是蒋祈树的父亲,蒋正源,宜大出名的数理学院的教授。谁能想到私下的蒋教授穿着蓝色格子衬衫、黑色西裤,脖子上却挂着略显违和的粉色HelloKitty围裙。手上举着长柄汤匙,笑起来看不到眼睛。
“叔叔好。”梁蝉轻轻颔首,尽管极力放松自己,神情仍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局促,“希望没有叨扰到您和阿姨休息。”
“快进来坐。”蒋正源指着妻子一早拿出来的拖鞋,对梁蝉说,“欢迎你来家里做客,千万别拘谨,咱随意一点。”
梁蝉紧缩的心脏在他憨厚的笑容里慢慢融化瓦解:“嗯。”
蒋祈树将占满双手的水果搁置在茶几上,替梁蝉说出她没说的话:“水果是梁蝉买的,让你和妈周末没事多补充维生素。”
“来就来了,还买东西干什么?”蒋正源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全是笑意,“下次再来别这么客气了啊。”
梁蝉抿唇应下。
一直没现身的徐茜从房间出来,理了理丝绸衬衫的袖子,一抬眸,见到客厅里坐着的人,呆了呆:“梁蝉来了?”
梁蝉只得从沙发上起身,微笑着向徐茜问好:“阿姨好。”
“你好你好。”徐茜闲话家常般的口吻,“我这刚在厨房备菜,炸辣椒油时不小心溅到了油污,回房间换件衣服的工夫你们就到了。”
梁蝉叮咛她下次做饭要当心,说起她有次炒肉,溅出来的油落在手背上,登时被烫起一个亮晶晶的水泡,一个多星期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