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官道两侧绿柳如茵,赶路的人行色匆匆,都想趁着天还未黑,赶到下一个落脚之处。
一辆不起眼的灰棚马车从邓州城慢悠悠的晃了出来,与此同时,也有数辆相同的马车从邓州城驶了出来,皆或快或慢的驶上了官道。
“李叙白,你是怎么猜到卫慕幽羽的身份的?”宋时雨和李叙白并肩坐在车辕上,手里拎着马鞭,轻轻晃了晃。
李叙白得意洋洋的昂起头:“你猜?”
宋时雨怒气冲冲的抬起手:“你猜我会不会打死你?”
“会会会!”李叙白抱着头,大声喊道:“她自称自己是卫慕氏庶出小姐的贴身丫鬟,可你看看她的那副做派,哪个丫鬟是那样走路,那样吃饭的,端的那个劲儿,摆的那个谱,比文太后的谱还要大,这不奇怪吗?所以我就想啊,她肯定不是个丫鬟。”
李叙白把卫慕幽羽的做派模仿的惟妙惟肖的,一边说一边感叹。
谁家养得起这样的丫鬟啊,宫里头也做不到啊。
宋时雨简直要惊呆了,她是和李叙白一起审问的卫慕幽羽,可她却没有看出半点异常来。
她原以为上辈子的多年暗卫生涯,早就练就了她的心细如发,缜密周全,可和李叙白这样一比,她简直无地自容。
李叙白见宋时雨一脸震惊,微微张着嘴说不出话的样子,也跟着吓了一跳:“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宋时雨微微挑眉:“这也不对啊,你能看出她的丫鬟身份是伪装的,但又是如何判断出她是西夏太后的呢?难不成就是因为她摆的谱大?”
“自然不全是,”李叙白半真半假的笑了:“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流言,是关于西夏太后的,说西夏卫慕氏族出美女,而卫慕幽羽则是美女中的美女,她年过四十却容颜不老,跟二八少女没什么分别,故而她在西夏国主那几乎是专宠。”
宋时雨咋舌:“那照你这么说,也不对啊,那个西夏女子可没有传言中的容色倾城,更不值得西夏国主专宠啊。”
李叙白颇为不认同宋时雨的这个说法,摇了摇头:“美人在骨不在皮,有一种美人,就是初见寻常,再见难忘。”
宋时雨撇了撇嘴,李叙白的这套说辞分明牵强的很,但偏偏就是他揭破了卫慕幽羽的伪装。
结果是好的就行了,何必追问过程呢。
见宋时雨没有刨根问底的追问,李叙白也松了口气。
他方才说的那一番话,也并非全然都是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