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落寞地向崇嫣解释,他们父亲是大儒,门生遍地,因被一得意门生的谋逆之举牵连,全家下狱获罪,而姜少娴作为侥幸活着的姜家男丁,被去势送入了宫中。
姜少娴说:“这就是阿兄瞒你之事,阿兄如今委实算不得男子,嫣儿可嫌弃?”
最后一句话说得小心翼翼。
崇嫣忙道不嫌弃,竟逼得一个人袒露内心隐秘之伤,她暗唾自己,最后那两分疑虑也打消了。
上京姜家早已覆灭,她也姓不回姜,甚至为遮掩身份,对外与姜少娴以义兄妹相称,此行更是听他安排,以表姑娘的身份去上京的安宁伯府。
安宁伯姓沈,其实也算他二人表舅父,自从她阿兄去了信说明原委后就盼着崇嫣进府。
只是因她身子骨弱,马车慢行,沿途还要车队停下替她煎药,就算中途走了一段水路,也足足花了三四月才至上京。
如今上京刚入夏,微风徐徐,杨柳依依,崇嫣掀开车帘,觉得沿路风光极好。
宦者端来一碗汤药:“姑娘请用药。”
崇嫣望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有些不情愿地抿了抿唇。
姜少娴好似没看到一般,端起药碗,汤匙搅动着舀起一勺汤药,放在唇边吹了吹:“你素爱梦魇,好好喝药那些无端之梦便不会再纠缠你,且此汤药是锦衣卫骑快马先我们一步找地方煎的,颇费了一番功夫,莫要辜负他们。”
崇嫣无法,只好在姜少娴的目视下一口一口将汤药喝掉,好在喝完便感觉精神好多了,那梦中教她用匕首的人变得更加模糊缥缈,不再来纠缠她的心。
应是她臆想出来的人罢,崇嫣懒怠地想,她身子这般弱,根本拿不起兵器,更没办法像梦中那般跟上那梦中人的动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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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安宁伯府门前,安宁伯带着满府亲眷在府邸前亲迎,看着姜少娴将崇嫣扶下来,安宁伯眼中精光一闪。
他带着安宁伯夫人大步上前,朗声笑:“盼了许久,总算把人盼来了。”
伯府女眷们将崇嫣团团围住,声音热情地拉崇嫣进府,要带她看看早为她辟好的院子。
姜少娴望着崇嫣被女眷们带入深宅大院中,深深舒了口气。
这是沈府,亦是沈溶月的家,他曾想过让崇嫣完完全全代替沈溶月,成为伯府嫡姑娘,可他失败了。
嫣儿脾性比想象的倔很多,哪怕用苗疆手段洗去记忆也执意自己姓崇。
他无法,只好退让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