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是,这个药起效得花十五分钟。
必须现在喝掉。
谢琅等了一会,见他还没有张嘴的意思,便放下药瓶,将另一只手按在他胸前。
手下触到的肌肉非常饱满,她沉着脸揉了两下,见他重新将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便狠狠捏了一把。
她用的是实打实的力道,霍里斯安静的表情一下变了,从喉咙里溢出一声痛呼。
他嘴唇微张,谢琅甚至能看到他润红的舌尖和雪白的齿列——她眼疾手快,一下将带着药的勺子怼进他嘴里。
少将的表情皱成一团,一副想要把东西吐出去的样子。
谢琅另一只手从他胸前挪到脸颊,语气仍带强硬,却稍微温柔几分:“不准吐,吞下去。”
他顿了一下,谢琅感觉到他喉头滑动。
应该是咽下去了。
她把小铜勺往外抽,见他不张嘴又用勺面在他嘴里往下压——软的,大概是舌头——同时说:
“现在张嘴。”
小铜勺顺利被扯出来。
谢琅取了块新的手帕,将勺子仔细包好,又重新盖好药剂瓶的盖子。
做完一切,她静静地坐着,观察霍里斯的反应。
他表情开始还很平静,脸上犹带红晕。
可仅仅在一瞬间,那抹红便褪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墙灰般的惨白。
他勾住她腿弯的尾巴发僵,谢琅摸到他尾巴上的毛竖立起来,也摸到他难以自抑的颤抖。
“痛……好痛……”
断断续续的痛吟从霍里斯嘴里冒出来。他眉头紧皱,眼睫被泪水打湿了,泪珠顺着脸颊一路流到下巴尖,被谢琅伸手接住。
触感滚烫,刚落到她手心上,就迅速融化在她的掌纹里。
有这么痛吗,还是说,信期时半兽人本就没有原先那么耐痛。
谢琅隐隐有些担心。
万一这药把他弄废了怎么办?
如果是这样,她上哪去再找个人送回军部给她套消息?
霍里斯现在面对的情况起码和她差不多,其余类似情形的人是再找也找不到了。
他不能出别的事。
先安抚一下看看好了。
谢琅想到这里,便伸出手,把人朝自己怀里揽。
霍里斯本能地伸手回抱她,将脸埋在她肩窝。
喊痛的声音被他沉默地咽回去,谢琅只能听见他含着痛意的粗重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