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悔心:“娘子,这……”
听着就是要换雅间的样子了,但谢琅倒是感觉不必。她并未感觉身有沉疴,不过为了安抚自家紧张得过了头的女侍,她还是随口吩咐李安通道:“不必换,安通去将窗掩上罢。”
李安通依言朝窗边去,谢琅心下却有几分遗憾:实是这雅间开启的轩窗恰巧正对江对面的明山,如今深秋时节,明山枫叶俱红,又能见几行雁高飞于碧蓝苍穹,若再添上几缕斜阳,确有几分“枫叶醉红秋色里,两三行雁夕阳中”的况味。
……如若不关窗便好了。
这么想着,她听到走至窗边的亲卫统领轻咦一声,回过头来:“主子,这江风停了,可还要关窗?”
闻得此言,谢琅面上不由生出几丝疑色。
西京秋冬多肃风,尤以曲江之畔更甚,如今风止,算得上是一桩稀奇事了。
她察觉到了些什么,心下转过一道弯,暂未有讲明的想法,只嘴上吩咐道:“既如此,那便先掩一扇,另一扇暂且开着,若风起了再关便是。”
素月已按她的口味点了菜,见她这般吩咐并无什么异议,只捧了小二送上来的茶壶茶盏为她倒了盏茶,道:“娘子先用些茶水润润唇罢。”
这回的茶汤倒是清透的碧绿,谢琅抿在舌尖,能尝到茶叶的香气。
她瞥了眼立在窗边的李安通,语调和缓:“都坐。”
“属下不敢。”李安通拒绝,“此面虽临江,却也仍要小心歹人进犯。”
“若与您同坐席上,有危险时,属下无法及时出手。”
他手指握住腰侧剑柄,做守卫的态度格外坚决。
谢琅从他口中听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当下便问:“我抱病卧床几日,可是有人窥探府内?”
素月称是,犹有些愤愤不平:“这些贼子可还想在娘子饮食内下毒!还好发现及时,不然……”
下毒?
这词落在耳中,又为她炸起一连串的耳鸣。
而这耳鸣声中总还夹杂些奇异的嗡鸣,与寻常的耳鸣不同,更像是万千虫群在耳边振翅、尖锐鸣叫的和声。
眼前景象如沾了水的墨迹般流动,谢琅感觉视线渐渐拔高,一路自桌前滑到房顶。
等下坠感与座椅倾倒的声音迟迟地袭来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
——原来是我往后栽倒了啊。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察觉到痛感,只是眼前昏沉、脑中晕眩更甚,她只在一片惶惶的茫然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