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若是因臣染病,那便是臣的罪过。”
圣人却说无妨,亲自从素月手中接过药碗,用瓷勺舀了一小勺送至唇边轻轻吹凉,又递至谢琅面前。
她未说话,可目光中隐约透露着一种仿佛母亲看待稚子的光彩,摇晃着落在谢琅脸上。
瓷勺抵至唇边,药汤在其中泛起微弱的涟漪,轻拂了一小点润过她干涩起皮的嘴唇,自唇缝侵入口腔。
舌尖立刻尝到一缕尖锐的苦意,谢琅眉头皱成一团,看圣人坚持让她喝的神态,只能张了嘴将汤药含入口中。
那勺中汤药被饮尽了,圣人便又收回手,很细致地在碗中又舀了一勺,重复之前的动作,送到她唇边。
谢琅:“……”
她觉得嘴里到喉咙里都只剩下一脉的苦涩,可为了观察这位天子的状态,她又不太好拒绝,便只好任由圣人一勺一勺将汤药喂过来。
很快碗中汤药见底,圣人随手将药碗搁到同样候在一旁的燕回手中,眉目间依依透着关切,缓声道:“现下感觉如何?”
谢琅回答说尚可,又神色略带困倦地轻打了个哈欠,含糊道:“……只是有些困了。”
圣人语气略带怜惜,可那双眼睛依然凉得如冬日落雪时分飘然而落的细雪,叫谢琅不得不心怀警惕地琢磨她所说的每一个字:
“今冬颇冷,定国公府的地龙朕瞧着算不得热,不若鸣玉搬至宫中,也好让太医署之人为你细致调养。”
这算天子施恩,谢琅却不敢受,只得委婉回绝道:“此事于礼不合。”
她屏息等待圣人的下一句话,却听天子微微叹气,下一瞬便觉鼻端萦绕的龙涎香气味愈发浓烈,自己也落入到一个冷如寒冰的怀抱中。
……不止龙涎香,还有一股诱得人头晕的甜腻气味。
离得这么近,她仍然未曾听到圣人的心跳声,耳边只余下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嚓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蠢蠢欲动。
被阴影缠缚的感觉又漫上来,这次缠住的不是手腕,而是脖颈。
近乎实质的恶意落到她脊背上,也缓慢朝后颈攀爬。
谢琅确实感觉到一点不妙的窒息感窜到天灵,她艰难地在这仿佛铁枷的怀抱中挣扎,可不知怎么回事,她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
不对劲,圣人固然同她一般,皆修习过骑射之艺,可也只是粗通,坐于庙堂日久更是习练渐少,在力气上应当远不如她。
可她为什么挣脱不了?
眼前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