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那等蠢妇王氏是深深憎恶的,这种亲家,不要也罢。
不过大约是人对于美丽的事物总会抱有美好的期待,不忍心去苛责,譬如沈棠宁,她若真是个如郭氏那般嚣张跋扈的性子便罢了,王氏必定得使些狠辣手段好好治治她,磋磨她身上的那些习气,偏偏她又是那样温柔安静的性子。
暂且不知是真是假,不管旁人如何说,人到底已经嫁了进来,腹中还怀着谢瞻的骨肉,王氏始终认为家和万事兴,就算沈棠宁以前真的做过糊涂事,她也希望她嫁进谢家之后能改过自新,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她这个儿媳自幼失怙,母亲柔弱,平宁侯夫妇又是一番小人嘴脸,教养出的孩子没长歪已是大幸。
两人寒暄几句,王氏招呼丫鬟们抱着几匹颜色鲜亮的绫罗锦缎进来。
“今日你来得倒巧,我刚从库房里挑选了这几块尺头,打算给各房分过去,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留下让绣娘给你做几身冬衣穿。”
说话间一排尺头便并排排到了沈棠宁的面前,这些布料单看质地柔软光亮,花色样式独特,许多沈棠宁连见都没见过。
谢家不愧是豪门,连随便一件做冬衣的布料都是万里挑一的贡品,沈棠宁不敢多看,垂头轻声道:“蒙母亲垂爱,我是新嫁妇,不挑衣服穿,还是先让姑娘们和诸位婶婶们先挑,我随便挑一块就好。”
王氏说道:“咱们是长房,长房先挑是规矩,谁敢置喙。”
沈棠宁又说母亲为家操劳,小姑活泼美貌,她则整日里窝在寻春小榭闭门不出,恐浪费好料子,理应王氏和谢嘉妤先挑。
两人推辞良久,王氏直接说她和谢嘉妤已经挑过了,坚持让沈棠宁赶紧挑。
沈棠宁知道大约是新妇宴那日有人嘲笑她穿陈年料子被王氏记在心里了,她既是世子夫人,便代表了长房的颜面,不能给王氏丢脸。
遂不再推辞,只从中选了块颜色和布料都最不起眼的。担心再说下去碰见来给王氏请安的谢瞻,沈棠宁眼神一直看向屋门。
那天谢瞻从寻春小榭离开后沈棠宁就再没见过他,回回见他都要起争执,沈棠宁不想招惹是非,挑完料子后就借口有事匆匆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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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时日京都下了场大雪,满城银装素索,随后温度显见地冷了下来,呵气成雾。
冯茹领着个小丫鬟,小丫鬟手里拎着只食盒,搓着手往静思院的方向走。
冯茹跟静思院的小厮套近乎,打探到谢瞻每天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