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眠,一夜的无眠!
邰立雄躺在硬硬的铁板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铁窗外,脑子不停在翻滚。
他从自己小时候,想到儿子小时候,又从儿子小时候,想到现在,他有时候觉得儿子就是自己,有时候又觉得,儿子只不过是一个生物,就像自己养殖场里,养的那条鳄鱼。
但他想不通,自己为儿子遮蔽,儿子却把他往悬崖上逼,他必须要转过身,和儿子对立,儿子这么做,为什么?他清楚后果吗?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邰立雄想不通,翻来覆去的想不通。
铁窗外,是墨一样的黑夜,号子里,是冰一样的冷寂,心底里,是死一样的悲凄。唯一能听到的,就是窗外墙根下,那蛐蛐发出的“口瞿口瞿口瞿”的不停欢叫,听着这欢叫,想着明天的相见,邰立雄一夜不眠,到天亮。
派出所会议室,毕向革对邰立雄和邰志强说:“我说一下要求。”
“你们两个人说话,如果有任何传递消息的可能,我就立即终止见面,明白吗?”两人点头。
毕向革:“不能打手势,不能说暗语,明白吗?”两人点头。
邰立雄率先开口说,他问儿子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邰志强却不说话,邰立雄接着说:“我要走了,留下的不都是你的了吗?”
邰志强还是不说话,邰立雄接着说:“你要车,我就给你买车,你要养鳄鱼,我就给你买鳄鱼,你要……,你要什么,我没给你过?”
“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把我往悬崖里推?”
张莉香和毕向革听了,都是心中一动,张莉香心想:“这个邰立雄,竟然一直说,自己的儿子要陷害他,难道真有这种可能?”
邰志强终于说话了,他说:“我陷害你什么啊,爸,你的罪,你自己最清楚了,警察都已经确认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痛快点承认呢?”
邰立雄听了,气的脸色铁青,他怒骂说:“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你想你爸赶紧死,不耽误你享乐,是吗?”
邰志强一甩头说:“你太想当然了,我干嘛想你死啊?你走了,我还得料理后事。”
“工场、员工、官司……”
邰立雄说:“你为什么往暗室里,放那些东西?”
邰志强说:“哪些东西?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邰立雄说:“我暗室里,就没那些东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邰志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