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阳都没有成为父母或者正在孕育生命,她不敢确定真正到那个关头是否还会有现在的勇气与决心?
顾婷出生的年代正是计划生育最严厉的时代,那时候超生是要罚款的,有钱交钱,没钱就拿家具抵、拿牲口抵。听大人说顾妈妈怀顾婷的时候,村里干部经常来抓她妈妈要送去引产,每次都是东躲西藏,甚至睡过稻草堆里,一直藏到顾婷出生。
顾婷问过为什么没去引产?去了家里的房子就不会被扒掉,猪、牛也不会被牵走。
每次她妈妈都是笑着说看她在肚子里踢得那么用力以为是个男娃娃,要传宗接代不能打掉。
小时候真以为是她妈妈重男轻女才让她有了一条命,后来才懂只要是妈妈的孩子那都是宝,无关男女,无关美丑,无关聪明与否。
雨势借着狂风打在玻璃上噼啪作响,一片银杏叶被风吹起粘在了窗户上,顾婷还未仔细看清它的形状就被雨水带走了。
她拨通了黄凤的电话,雨声嘈杂,顾婷却觉得周边寂静、空。
一遍遍拨号,一遍遍被挂断,顾婷知道黄凤的性子,不让她发泄出来这件事就会变成她背上的一道枷锁。
“操你大爷,给我滚!”
吼完这一句,电话就被掐断了,顾婷愣了几秒又拨了过去,这次接的很快。
“你这个大傻逼又想来说教了是不是?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吗?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啊?你有资格来教训我吗?”
“给我滚!”
顾婷面无表情的听着她的怒骂,趁她情绪还在,一击她的内心。
“胆小鬼!”
“啪”电话又被挂了,顾婷不会让她逃避的,再次拨了过去。
“骂人就有本事了吗?胆小鬼,黄凤你就是个胆小鬼!”
“这次准备躲到被窝里哭吗?还是到衣柜里去哭?还是去那屎尿满地的厕所去哭?”
顾婷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在废弃的公共厕所找到黄凤,哭声惊天动地,打湿了顾婷的心。
“呜、呜……我屁用没有。”
“我有什么用?我他妈就是一个克星,他们都没有说错,我克死了我爸妈,克死了我爷爷奶奶,害我哥哥蹲大牢,现在我又克死了我的孩子。”
“顾婷,我上辈子肯定是个恶鬼,这辈子才活该遭报应!”
听着她歇斯底里的哭声,顾婷知道她还没有从那些腥臭腐朽的过往解脱,她寄希望于这个未出生的宝宝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