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角里同尼古拉,或者格里沙亲嘴,干一些丢脸的事。
吃完晚饭,安尼把盘子一推,用纸头揩揩嘴,朝着镜子弄头发。她对着镜子要笑不笑地望着,得意极了;哼,丽莎不过穿得漂亮,他们没有看见过年轻的安尼呢!她又侧了一下头,斜眼再对自己一望,那种真真是贵族的使人讨厌的侧头,她现在做了一个**的仆妇,已经胖得很丑了,还不愿意忘掉。她满意的耸了耸肩,便去拿钱包。她晚上也要到丽莎那里去,替她铺陈那华美的,淫猥的睡榻。
“给我两毛钱吧!”亚洛夫诗人把垂着的头仰了起来。
“没有。你应该找职业!在中国还抢不到一碗饭吃,你,真丢人!”她动着那双大脚,穿了一双丽莎的旧的小缎鞋,挺着肚子一拐一拐从灶披间走到街上去了。
小安尼也从凳子上溜下来,想跟着出去,却被她父亲叫住了:
“小坏坯子!走来!”他拧着她的鼻子。
于是他在她的坎肩口袋里,搜出一个铜戒指和十几个铜板,还有一个坏了的夜光表。
“好,小娼妇!你也会赚钱啦,给爸爸去喝酒吧。等爸爸找着了职业,会好生打扮你的……”他又拧了她的小面孔,便抬起身,扯了扯脏衬衫,走出去了。
“你妈的!”小安尼一面抹眼泪,一面朝她爸爸的后影骂起来。她跺着脚,做许多怪样子,直到听见尼古拉在窗下吹哨子,才高高兴兴跳着跑去了。
亚洛夫捻着胡子,在晚凉的马路上慢慢踱着,含着轻蔑的眼光,去看一些裹着单纱长旗袍的女人的屁股。铺子里的留声机,正唱着**的外国歌曲。他走了过去,又转过一个花铺,在一个饭店的外边站了一会。又看看来往的汽车,汽车里全是些染有红唇的白种女人,一些大肚皮商人,风吹着那柔软的金黄的卷发。他眼前又映着过去的欢乐影子,攥紧了拳头,朝一条黑弄里走了进去。
一间小小的白俄的酒吧间里,门外坐满了丛生胡子的人,洋溢着烧酒的辣味和哗笑,每天都要闹到三四点钟才安静。还常常有穿了大裙子的女人来跳舞呢。把一些邻居,全是白天要做工的中国人闹得不安,一个弄里没有一家不恨他们。
“啊……哈!亚洛夫!”
“诗人来了!”
亚洛夫虽说背了一个诗人头衔,实际好久没有拿过笔了,不过这个好听的高贵头衔,却常常能够安慰他一下。
亚洛夫还攥紧拳头,不做声的走了进去,从口袋里把从他女儿怀里抢夺来的一切放在柜台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