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洒居门口,白木雨已经在这里站了一刻钟了。
进进出出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她,她却不为所动。
三楼,白妖看着躺在床上装死的公子,又是生气又是无奈。
“公子,楼下的人已经上来三次了。”
“您当真以为躲得过去吗?”
“早就跟您说了,趁他们还没回来,我们赶紧走。”
“您偏不听。”
沈桉双手抱头,在被子里一阵哀嚎。
“白妖~~~
你去帮我把人拦住,就说,就说我不在。”
白妖一个白眼丢过去,“你觉得能瞒得过她?”
沈桉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难不成让我出去应付她吗?”
对上白妖那‘不然呢?’的视线后,沈桉心里一堵。
不可置信的道:“白妖,你当真忍心?”
白妖毫不愧疚的点点头,“忍心,为何不忍心?”
沈桉捂着自己的心:他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
最终,沈桉还是在白妖的监督下,把自己收拾好坐在房间;
等着白妖把那个他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带上来见他。
白妖下楼,正好对上白木雨的视线。
像是早就知道她此刻会下来一样。
立马扬起了笑,彬彬有礼的上前,“白小姐,公子在三楼等候。”
“请跟我来。”
上至三楼,白妖先一步打开了门。
冲着白木雨笑了笑,“到了。”
随即退下,给两人留出空间。
察觉到身后的人,沈桉脊背都僵直了。
“呵呵呵,那个,你来了啊!”
“吃了没?”
一脸尬笑着转过头,对上白木雨。
白木雨没有说话,自己去靠近窗户的软塌上坐下。
没有得到回答,沈桉也不在意。
只是也不敢靠太近;
因为心虚。
街道上的风景,像是变了,又像是没变。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见的?”
声音听不出悲喜。
沈桉脸上的笑一瞬间僵在了脸上,随即很快释然了。
扇子啪的一下打开,笑盈盈的晃着扇子。
“感觉如何?”
眼神专注的看着白木雨,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别的情绪。
白木雨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这个千方百计把自己弄到了界内的人。
“你认识临诘。”
不是疑问,就是笃定面前这人认识临诘。
沈桉神色微动,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听说白木青好了,恭喜了!”
扇子把垂在脸颊两侧的头发吹动,恰好挡住了两人相交的视线。
“你不怕我找你算账?”
白木雨把玩着手里的暖玉佩,心里想着与临诘见面的点点滴滴。
沈桉肩膀一耸,无所谓的笑道:“我若是怕,当初就不会找你了。”
说着突然挑了挑眉,“再说,你会吗?”
已经笃定了白木雨不会找他算账,很是有恃无恐。
白木雨点点头,“不会。”
当初的事,虽存在算计;
但输了就是输了。
“那些事,你参与了几分?”
眼前的人,从靠近自己,就是设计好了的。
或许,连那场赌局,都是设计好的。
而来到这白府之后所遭遇的所有,怕是都在这人的监视下。
沈桉不笑了,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轻轻的说道:“一分,十分,又有什么区别呢?”
转而认真的看着白木雨,戏谑的问道:“是吧,妄大人。”
两人就那么看着对方,谁也不先移开视线。
良久,白木雨起身。
“我会再来的。”
说罢转身离开。
沈桉下了楼,直把人送出了门才转身回到楼上。
白妖连忙跟上,还没待说什么,沈桉就先一步开口,“白妖,我想出去走走了。”
没有任何迟疑,白妖紧跟着回话:“白妖陪着您。”
出了潇洒居,白木雨回到了白府。
乾和生早就等候多时,见到人回来了便迎了上去。
生冷冷的道:“妄,该归位了。”
两人身后站着的是白家三人,是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爹,娘,哥哥。
也是因为她,他们才会有次劫难。
淡淡道:“我知道了。”
说着准备越过两人,去后面三人身边。
生直接拦住了妄,“临诘在哪儿?”
妄平静的看向生,“不知。”
说罢走到了白家三人面前,“爹,娘,哥哥。”
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是白家三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多问一句。
“阿软,饿了没?
娘让厨房做了你喜欢吃的菜,一直在温着。”
白木雨点点头,笑道:“好。”
顺从的被木姝梓拉着去用膳。
“明日,我随你们离开。”
再等一日,若是临诘还不来寻自己,那她便要亲自去寻。
规矩,不可破。
不管是谁,坏了规矩,她都不会放过。
饭桌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还跟之前一样,三个人都在往阿软的碗里夹菜。
“瘦了,要多吃点。”
“对对对,看看都瘦成啥样了。”
面对三人的盛情,白木雨全盘接受。
生和乾出了白府,寻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一道金光自天际落在了两人面前,几行字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
看清内容后,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
乾满头疑惑,抓着生晃了晃。
“生,我刚刚没看错吧?”
“这才不过九百八十二年,而且我也没看到结界示警。”
“难不成天规他老了,记不住年份了?”
生猛地转头,冷冷的看着乾。
“闭嘴。”
乾憋憋的闭上了嘴,“闭嘴就闭嘴。”
回来两天了,白木青睡着的时候远远多于醒着的时候。
白家的下人都察觉到了不对。
这才刚黑,白木青就已经被白木雨送回去睡觉了。
回来时,正好碰上了早就等着的白林丹夫妻俩。
三人一起去了院中,白林丹和木姝梓也终于有机会询问具体情况了。
两人还在思考如何问才能不让阿软误会,白木雨先一步开口。
“爹,娘,哥哥失了些记忆。
如今还在恢复期,再过半月,就不会有任何影响了。”
简短两句话,解答了困扰在夫妻俩心里的疑惑。
虽不知过程如何,但是白林丹知道,那一定不会简单。
面前的阿软又瘦了这么多,定是吃了不少苦。
面露心疼,手在阿软的脑袋上轻拍了拍。
“阿软辛苦了。”
“我们阿软真厉害,只是以后还是要好好吃饭的。”
“怎的出去这几日,瘦的这么厉害。”
“回来了可要好好给你补回来。”
两人的关心,即使她现在已经记起了所有,心里也依旧会觉得很暖。
笑着点头,“好,谢谢爹,谢谢娘。”
白林丹笑道:“谢什么谢,家人之间不用说谢谢。”
木姝梓也上前拍了拍阿软,“好了,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去睡吧!”
秋千院里,音亓几人守在院子里。
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临诘到时,直接把嗜放了出去缠住音亓几人。
自己则直接闪身进了屋内。
屋内,白木雨坐在桌前,看着进来的人,没有任何动作。
面前的灯忽明忽灭,映的人脸都有些虚幻。
临诘一时之间看不清白木雨脸上的神情。
不远不近的站着,也不知要说什么;
他现在应该远远的躲着,但是就是控制不住想要来见这人的心。
仅仅两日,他感觉仿佛已经过了两年那么久。
看着面前的人,白木雨却只觉得陌生的可怕,“临诘。”
白木雨咬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口中咀嚼了一番才说出。
看过来的眼神淡淡的,却像是针一样扎进了临诘的心里。
临诘一言不发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即使深知那话,不会是什么好话。
“临诘。”
又唤了一声。
这次,临诘回答了。
“嗯。”
“临诘。”
白木雨又唤了一声。
临诘再次应声。
三次呼唤,像是在确认面前的人,究竟是不是那个她所了解的临诘。
最终,她确认了。
“临诘,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临诘,你到底是谁呢?”
“临诘,我的信任,是不是不值一提?”
毫无波澜的声音,像极了那个掌管规矩不近人情的妄。
所有的情绪都被她很好的掩藏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袖子里的手也紧握着;
极力的压制着什么。
一句句问题,问的临诘哑口无言。
“临诘,白家人并未伤你。”
声音越发冷厉,“我若做了什么,你大可来找我。
只要是我做的,我不会逃避。”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我夺了你什么,只要你开口,我还你便是。”
“白家人,并未伤你。”
最后一句说完,白木雨只感觉心里的一块空了。
手边放着的箱子被她拿了出来,里面放的全是临诘搜罗来送她的小东西。
带着决绝的看向临诘,“戏也演完了,东西,你收回去吧!”
说着还把那块暖玉佩放在了箱子上。
沉着声音,暗暗攥紧了手掌,“这些东西,我要不起。”
“那些灵果,也在坤袋里,今日一并还你。”
“待我查清;
任何坏了规矩之人,我都不会姑息。”
看着面前的东西,无数珍宝灵果。
价值远超过他之前送出去的。
临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小丫头。”
白木雨猛地站起,冷声道:“我乃始人妄,并非什么小丫头。”
“我...”
说什么呢,说我其实不愿这样?
但是事情都是自己一手策划的。
这样的结果,也是他一早就算好的。
“小丫头,对不起。
以后,我不会再做任何伤你的事了。”声音干涩无力,像极了多此一举的无用功;
苍白的毫无颜色。
看都没看临诘一眼,白木雨也不顾这话有多伤人,坚定的说道:“我不会再信你了。”
“明日我便离开,白府,麻烦你离他们远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