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础。
可以说,从陈戒降生,陈国刚的肚子里就有了一整套培养儿子的教学大纲,陈戒的每一步棋,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直至陈戒进入小学,读到三四年级,陈国刚才让他接触《论语》,不同于开蒙读物和唐诗宋词,这类书籍开始系统介绍中华文明的价值观和方法论。
当然,《论语》里所谓的方法论主要是些修身养性、为人处世以及治国安邦的道理,套用时髦一点的说法,就是偏重管理学。
虽不涉及其它学科,可是这套管理学,体系特别完整,小到管理自己,大到管理国家无所不包,应有尽有。
所谓“半部论语治天下”,不是没道理的。
可惜,这部书只对管理学有所涉猎,当年,如果没有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干预,科学技术类的方法论倒是能由鲁班或者墨子的门人发扬光大。
历史,从来没有如果二字。
陈国刚让陈戒看《论语》,并非出于野心,他不指望陈戒将来参与国家管理。学习《论语》,只是想让陈戒出身社会前首先学会为人处世。
除此之外,在他看来,陈戒做为华夏子孙,如果连祖先的思想境界都不了解,是不是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有件事陈国刚失算了,或者说,他低估了陈戒的好奇心和求知欲。
陈戒从小朋友不多,闲着没事,只能看书打发时间,小学三年级的他,阅读量已是同龄孩子的十倍有余。
陈国刚让他学习《论语》时,杂七杂八的文章陈戒已经看了许多,那时的陈戒不懂审视,听风就是雨,文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加上又是意识形成的关键期,有些观念他就先入为主了。
不巧,陈戒提前接触的又偏偏是“打倒孔家店”一类极力否定传统的思想。
所以,当陈国刚要求陈戒学习《论语》时,后者的内心相当抗拒。别说,确实和今天的情况有些类似。
还好,陈国刚善打预防针,很早以前,他就给陈戒提过醒,一个偏听则暗,兼听则明的醒,一个不要迷信权威的醒,否则他的教学计划还真的不好开展。
知道兼听则明,陈戒虽然抗拒,并不盲从,他给了陈国刚一个纠偏机会。
都说真理越辩越明,不是真理越讨论越清晰,而是经过讨论,人的困惑越来越少,真理本身不辩自明,之所以需要讨论,是讨论的人心中有惑,不是真理需要纠偏。
所谓纠偏,纠的是人,不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