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唱。眼看着就要回家了,憋了一下午的我终于不甘心没有下到河里凉快一下,趁我范姨忙忙叨叨往盆里塞东西的时候,我决定趁其不备下到河里玩耍一下。
于是我光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向河水中。
平缓的流水慢慢揉绕一圈我的小腿,然后改变了方向继续向下游流去,我瞬间清醒欢畅了许多,一边弯下身子用手拨着水流,一边继续向河中间迈进。五岁的我什么都不懂,只想着应该越往前走会越好玩,却不知道就在前面一步之遥,我把自己送进了一个激流,这是一个既看得见又感觉到的激流。
我后来的人生也始终自觉是在河流和激流中趟过,但是却看不见。
在水流没过我膝盖上方时,我在脑中搜刮出平时看着我哥在水里时的姿势,便头脑一热趴进了水里。但是我只是趴了进去,并不知道我哥是趴着憋气划水的。就在我已经趴进水里的时候,我发现这样并不好玩,我想站起来,但没有达到目的,我继续努力站,却感觉水面下面有我抵不过的水流,它们的速度似乎要快出非常多,而且力道非常之大,它们在下面像开玩笑一样向下游冲击着我的腿,我想把手支在河底让自己站起来,却发现如果手摸到底面的话,我的头部就要跟着进去,我的本能知道头不能进到水里。就这样我不得不努力一次次蹬着双腿想支住河底让自己重新站起来,但是我始终没有成功。这种不成功的结果是河底的暗流强烈冲击着幼小的我,一个回旋一个回旋地向下游以及河道中央最深处快速翻滚。
鉴于对范姨的恐惧,我不敢喊叫,只是任凭自己快被河水吞没,依然试图努力想自己站起来悄无声息地走回到那群包括我母亲和我范姨在内的妇女中间,然后回到家里。
回到那群妇女中间,是我当时的最后思维,等我最后真的回到她们中间时,我是躺在河岸往家走的路上而不是家里,我躺在一棵柳树下面的阴凉里。
我睁开眼睛之前听到了嚎啕大哭的声音,是我母亲的。
我的母亲有个绰号叫“货郎子”。经济匮乏年代货郎商贩由旧时延续下来,他们每到一处,人未到场先闻其声,手中的摇鼓会以有序的鼓点声聒噪地将整个胡同灌满。我妈就是这样的嗓门,胡同里长年累月能听到她的吵嚷声,即使正常说话,听起来也是吵嚷的感觉。所以,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总之她获得了货郎子这样一个名字。这几个字的发音与字面并不相同,货要说成三声,郎要说成一声,这样喊出来就更显出聒噪的感觉了。
她的哭声以及说话声都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