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之后,太皇太后对着玄烨说道:“哀家的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才站了稍一会儿便觉得累了,接下來的事儿皇帝就自己看着办吧。「」”见芳儿要上前伴着自己回关雎宫,她稍一摇首道:“皇后的孝心,哀家身受了。此番是你第一次來盛京祭拜祖先,切不可失了礼仪,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必理会哀家了。”
芳儿微微颌首,福身行礼道:“多谢老祖宗提点,臣妾恭送老祖宗。”
太皇太后轻轻“嗯”了一声,然后领着苏麻喇姑便出了殿门。
苏麻喇姑侧首瞧了下太皇太后,发觉她行走的脚步略有疾快,心里太庙里的感触让她想起了以往,想起了那个不该想起的人。「」微微轻叹了一口气,盛京之行太皇太后压根就不该來。
“格格……”她轻轻唤了一声,待听到太皇太后似有若无的一声“嗯”,她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來。“您不该來盛京,纵然这里有很多回忆,但是都不如紫禁城來得清静。”
太皇太后淡淡一笑,叹道:“苏麻,世人都说你一向最知道我的心思,可现下你却猜错了。”她环顾了下四周的景色,感叹已经不如往昔。“人生在世总要活的毫无遗憾。可终其一生,我的遗憾已经无法弥补,我只能通过往日的景色和物镜來缅怀我的遗憾。”
苏麻喇姑明白了。近些年太皇太后的身子骨总是不见好,因此太皇太后的心里总是想着已经或许离大限之期不远了,因此要趁着自己还能走动的情况下,怀念一切和他有关的东西。慈宁宫固然清静,但到底沒有他的呼吸存在。而科尔沁,那个承载他们彼此之间美好的回忆的地方太遥远,因此只能选择盛京,选择这个他用生命守护太皇太后的地方了。
“知道我为什么不住在永福宫吗?”太皇太后喃喃的问道,见苏麻喇姑沉默不语,她又说道:“永福宫庄妃是太宗皇帝赐下的名号,是我一辈子摆脱不得的记号,我不想此时此刻位极太皇太后了都还要生活在太宗皇帝的阴影之下。而关雎宫……”太皇太后浅笑了下,像是想起了某一个美好的画面,“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关雎宫虽然记载着太宗皇帝和姐姐之间的回忆,但当中的美好也是我曾经所拥有的,这就已经足够了。”
想着海兰珠,想着董鄂妃,也想着此刻正在殿内的芳儿,太皇太后的心里又何尝不如一般女子那样羡慕着她们,羡慕她们能得到一份真挚的爱。羡慕海兰珠和董鄂妃纵然不能和太宗皇帝与福临一起携手到老,却能独占他们的满腔的思念,更羡慕芳儿,羡慕她能和玄烨执子之手与子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