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注视下,迅速缩了回去。
他慢慢低头,用指头戳了戳那饱满的荔枝肉,荔枝随着他的动作,在盘子里滚三滚,他的手指也随即被沾染得湿哒哒的。
陆承垂眼,冷漠地用锦帕擦干净手。
父亲有没有看见他不知道,但是他方才很清晰地捕捉住了纪明意手腕的停顿和她临时转变路线的动作。
她本来没打算给我,陆承想,不过是一颗荔枝,难道谁还求着要不成?
这就是爹说的“温良贤淑”?
陆承的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
他咽下心里所有的冷淡和不痛快,一直到下马车时,陆承面前的荔枝也还保留在碟子里,分毫未动。
纪明意的老爷纪春田虽然只是个商贾,可是在陆纨和纪明意成亲这件事上,脑子很拎得清。
他很清楚,以陆纨的条件,想要娶个比纪明意身份高的女子做填房,那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商籍与官籍相差何止千里,和陆家联姻这件事儿,不管怎么看,肯定都是他们老纪家得了便宜。
何况,等陆纨明年考中了进士,那他可就要多个进士女婿了!若陆纨再争气点儿,被选中做庶吉士,啧啧,那没准就是未来的阁老了啊!
阁老女婿,纪春田连做梦都没敢允许自己这么想。但是妻子葛氏说了,让他有点出息儿,因为她认为关于陆纨能做上阁老这事儿,或许有朝一日还真能实现。
所以,为了这个有万分之一可能做阁老的女婿,纪春田一听到下人说马车马上要回来了的时候,他便匆匆带着妻葛氏还有儿子们出门去迎接。
见到陆纨从脚凳上下来,纪春田还热情地去挽陆纨的胳膊:“来,沛霖,先到屋里坐。”
虽然纪春田如此热情,但陆纨还是礼不可废地微躬身,唤道:“岳父。”
“诶诶。”纪春田越看陆纨越满意,嘚瑟高兴地不行,一连答应了好几声。
“这是承哥儿吧。”葛氏自纪春田后头走出来,见陆承年纪虽不大,但长得如松如柏,眉眼间充满了少年人的飞扬骄狷,看人时还隐隐有种漫不经心的睥睨冷漠。
半大少年是最难相处的,这个少年恐怕比寻常儿郎还要难对付。
葛氏心里生起警惕,面上却慈祥地笑着说:“初次见面,外祖母给承哥儿准备了见面礼,就放在了花厅里头,让舅舅带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明显是把陆承当成孩子在哄的语气。
可这份关爱的语气却让陆承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