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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清宫暖阁中,一身常服的朱由检立于案牍之后,面沉似水,身前的桌案上胡乱散着一封有些凌乱的奏本。
虽然心中知晓,辽东建州女真定然不敢善罢甘休,但当其真的兵临锦州城下的时候,朱由检的心情还是尤其沉重。
更令其惊怒的是,案牍上的奏本并非辽东巡抚毕自肃所呈递,而是驻扎在宁远的副总兵祖大寿所奏。
奏本中的态度虽然虔诚,但话里话外除了汇报辽东战事之外,还隐隐有些"威胁"。
"诸位卿家如何看。"
见得身前众人已然将奏本传阅完毕,朱由检终是压住了心中的不安和惊怒,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的沉声说道。
"陛下,宁远城高池深,区区几千建奴就敢自不量力的袭扰我大明中重镇,实在是取祸之道。"
与周遭几名袍泽交换了一个眼神,掌管天下军马大权的兵部尚书王在晋便是率先起身,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说道。
虽然那祖大寿在奏本中对于锦州城的情况"轻描淡写",刻意夸大了宁远城所面临的危机,但区区几千建奴,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以越过雷池。
只是这锦州被围,而宁远又是"自顾不暇",长此以往,终究是一个不小的隐患。
"陛下,只怕锦州城军民人心惶惶.."话音刚落,东阁大学士孙承宗也起身拱手说道:"宁远那些将门世家一向野心勃勃.."
如此诛心之言,令得不少朝臣都是勃然变色,就连司礼监秉笔及御马监提督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向"帝师"投去了愕然的眼神。
天子当面,如此言论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了。
"应当不至于此.."
见得阁中气氛冰冷到了极点,阁臣李国普最先反应了过来,但其语气仍是有一丝迟疑。
显然,他对于那些拥兵自重的"军阀"也没有太大的信心。
"不要指望那些将门世家。"
不多时,天子不辨喜怒的声音自暖阁中响起,引得众人纷纷抬头望去,脸上的表情均是有些复杂。
兵部尚书王在晋数次欲言又止,但终是悻悻的摇了摇头,未发一言,但其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
女真鞑子倾巢而出,宁远将门按兵不动,朝鲜和皮岛又指望不上,难不成中枢就坐视锦州被围而无动于衷?
如若锦州有失,那便是将整个辽东尽数送予建奴了,朝廷举倾国之力打造的宁锦防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