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现任的东林魁首,执掌东林书院的钱龙锡。
自从几个月前,京师风云突变,本是"顺承民意"入朝辅政的东林魁首钱龙锡一日之内连上三道辞表,随后便是灰溜溜的回到了苏州老家,终日深居简出。
即便是偶有外出,也是前往"东林书院"讲学,倒是罕有似眼下这般,直至深夜,府邸还依旧灯火通明的时候。
进到府中,越过雕栏玉砌及小桥流水,行至位于府邸深处的书房中,东林魁首钱龙锡正面色凝重的居于案牍之后。
装修奢华的书房虽然偌大,但房中并没有点燃宫灯,仅在案牍处立有两支烛火,将钱龙锡本就凝重的脸色映衬的愈发隐晦不明。
在其对面,则是与他同为东林骨干,向其执弟子礼的钱谦益,面色有些涨红,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争吵。
"座师,此举若是一旦有风声走漏,我东林几代人的心血将瞬间化为灰烬,万望三思而后行呐。"
不知过了多久,钱谦益有些沙哑的声音于书房中骤然响起,同时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听上去格外引人不适。
"当今陛下信重武人,前段时间又刚刚取得西南大捷,威望日重,如此下去,只怕我东林难有出头之日呐。"
面对着咄咄逼人的钱谦益,坐在案牍后的钱龙锡并未予以正面回答,只是有些痛苦的叹了口气,眉眼之间的神色也颇为复杂。
瞧得出来,这位见多识广的东林魁首内心正在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挣扎与斗争。
"即便如此,万一我东林弄巧成拙,你我便是天下的罪人!"
见钱龙锡仍是固执己见,钱谦益也顾不得保持对于"座师"的尊重,声音猛然提高了不少,脸上更是充斥着一抹惊恐。
他万万没想到,一向"贪生怕死"的东林魁首钱龙锡竟是于心中酝酿出如此疯狂的念头。
此举稍有些差错,不但他们东林,就连这国祚传承了两百余年的大明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怕甚,不过是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流民百姓罢了,能形成多大的气候?"
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心中的不安和激动,钱龙锡瞧了瞧身前变颜变色的得意门生,蛊惑道:"难道你不想让我东林重回京师,重现昔日众正盈朝的局面?"
此话一出,钱谦益的身形便是为之一滞,眼神也是为之炽热起来,脸上的惊恐也随之黯淡了些许,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向往。
自己座师所言不假,当今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