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昰没想到,他就是严家的新姑爷,更没想到婚礼这么仓促,他甚至都还不知道那个只见了一面的未婚妻今年多大岁数。
做严家的新姑爷有什么好处不言自明。
且不说严蕤的样貌,应了这门亲事,他大抵这辈子再也不用为黄白之物发愁了,陆炳的女儿是他嫂子,衍圣公孔尚贤是他姐夫,岳父是行将复出掌权的严世蕃。
想了半天,他硬是没想出一个拒绝的理由。
李昰的踌躇不前在严嵩眼里就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
婚事终究是大事,严家今日准备的也确实太过仓促。
“不说便是应下了,待会拜过天地便洞房。”
“阁老!”李昰下意识的出言打断。
严嵩疑惑道:“怎么?明理直言便是。”
“阁老,这还未曾问过严小姐的意见,况且小阁老还在狱中,是不是有些……有些失礼?”
提及严世蕃,严嵩登时冷哼一声。
“不必理会严世蕃那个孽障,我便做得了主,至于蕤儿那边,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严嵩便从怀中掏出半块玉佩。
玉佩的成色并不太好,甚至像是河边捡的石头……莫说是严家,就是何泌昌这样的小地主怕是都瞧不上这样的东西。
“阁老,这是?”
“蕤儿娘亲走的早,这是她娘亲过门前唯一的东西,现如她今将这玉佩一分为二,她的心意还要老夫继续往下说吗?”
接过玉佩,李昰愣了许久。
如果不是严蕤主动提及,是绝对不会有人动这块玉佩的。
“下官……”
“嗯?”严嵩眉头一挑,打量着李昰。
“小婿,拜见祖父。”
李昰干脆利落的稽首下拜,算是接受了这门亲事。
严嵩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
“愣着作甚,还不快领新姑爷去更衣。”
“喏。”
丫鬟躬身称是,招了招手便唤来两人,将李昰领了下去,接下来的流程,李昰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严家的仆人换上了大红吉服,而后被领至内宅正堂。
严嵩端坐堂上受礼,在严嵩身旁,还摆着李家祖宗的牌位。
李家祖宗的名字对于严嵩来说并不难找,明代每科殿试过后,吏部都会专门将新科进士的家庭成员、籍贯整理成《进士登科录》,在官场内这些几乎都是半公开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