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动也。常仰首望天,道我父何日带我归家?日思夜想,辗转反侧,虽如旧日能说会道,却常常面带悲色。画师见之生情,常挥泪不能执笔也。明熙二十三年,腊月初二卯时,殿下于昌南镇口等候笔下,贼人欺之……”
圣上久久凝视着贼人欺之这句话,此信已不忍卒读。
我的儿,竟遭如此欺压!
圣上双目猩红,手上青筋暴起,捏着信纸的手都在颤抖。
待读到“殿下大哭,喃喃我父将归。”
明熙帝仿佛如遭雷击,一下子失去了力气。
我儿!父皇宁愿你恨我,宁愿你辱骂我,也不愿见你抱着这期望等待一年之久啊!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悲无言。
他身中蛊毒,如今已开始除毒,便不能有过大的情绪起伏。
所有的情绪都要控制在一条线里,明熙帝死死握紧掌心,直至指尖渗出血来。
戒骄,戒躁,戒怒。
为了能陪小家伙更久的时间,明熙帝生生压下了这情绪翻涌。
“来人。”
圣上轻轻地说着,他脸上的表情无悲无喜,却无端令人心惊肉跳。
暗卫飞身而下,跪在了明熙帝面前。
“去,把那些人都给朕抓来。”圣上甚至还笑了一下。
甲二有些疑惑“恭请圣上明白示下。”
他不敢问,却不得不问。
圣上沉默良久,终是道了句“退下,传林尹来。”
权力是一柄双刃剑,明熙帝不愿变成嗜杀滥杀的帝王,不愿做情绪的走狗,更不愿这些因果与儿子有任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