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小家伙们,早已不敢再靠近他,接近他。
在他方圆,青竹都染上了霜。
四季皆寒。
他的眼眸平静无波。
如无星的寒夜。
有条极长但也极细的光阴长河流淌其中。
不舍昼夜,静静流淌。
那条竹椅已落尘百年。
他已经百年没躺下过。
他在等他归来。
已等了百年。
他寂静如夜的寒眸中忽然出现了寒星。
那是一道亮光。
他一瞬消失,一条光阴长河逆流而上,光阴似箭,穿过十年,百年,千年……
他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少年,明月暗淡,昆仑镜摇摇欲坠。
他已无力御使。
但少年看到他还是笑了。
只是那么的虚弱。
吴天也笑了,不过却湿了眼睛。
他一瞬抓住少年,一声:「走。」已凝噎。
光阴如梭。
吴天极力护住少年,但少年依旧如尘埃。
在光阴长河里簌簌而落。
仿佛要化为光尘留在这里,怎么也回不去了。
便是昆仑镜也无用。
吴天一声:「回来!」
他伸手一把将少年揽入怀,按入了自己身体。
许久,他才深呼出一口气。
但在他额前出现了一根白发。
灰白无光。
他承担下了最后的时间侵蚀。
明月还在。
吴天嘴角上扬,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但他的眼睛依旧湿润,这次,是因为高兴。
光阴如梭,回来比去时更快。
因为这是顺着时间长河。
吴天从消失到出现,也不过过去一夜。
但这一去一回,却是数千年时光。
除了额前多了一根白发,好像什么都没变。
其实只有吴天自己知道,他的消耗有多大。
一夕穿越千年,真不是人干的。
吴天倒头就睡,他闭上了眼睛。
眉眼舒展,嘴角上扬。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这是他沉入梦境前最后一个想法。
他太累了,实在太累了。
他觉得,他从没有这么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