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抖醒了。
她惊惶地睁开眼睛,眼角还垂挂着梦里沁出的眼泪,有冰凉的触感从眼角一扫而过,宛如梦里面重烛拭去她眼角泪珠的指尖。
暮霜脸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猛地坐起身来,余光扫见似有一缕黑影从她枕边窜开,待再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没能找见。
外面传开叩门声,暮霜呆愣地坐在床上,还未从梦里残余的惊惶中醒过神来。
没等到应答,来人推开房门走进来,唤道:“月儿,爹爹进来了。”
又等了片刻,花明呈才掀开内室的珠帘走进来。
他一眼看见坐在床上垂泪的女儿,心知她大概在昨夜被吓得不轻,顿时心疼地走上前,坐到床沿,抬手轻轻拍抚她的背脊,安慰道:“别怕别怕,一切都过去了。”
暮霜连连深呼吸几口,努力将梦中的惊惧压下去,抬袖擦去脸上湿泪,挤出一个笑脸来,说道:“爹爹,我没事。”
花明呈叹息一声,唤侍女绞来湿帕子为她擦脸。
暮霜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帕子上冒着屡屡白气儿,温度正好,她转头看了看进来屋里的几名侍女,担心道:“小荷呢?她没事吧?”
花明呈道:“那丫头也被吓得不轻,我让她去休息了,你要只想让她服侍,我这就让人去喊她过来。”
暮霜忙道:“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去看看她就好。”
花明呈知道主仆二人关系好,也没说什么,只满含歉疚与心疼地说道:“外面传闻魔尊脾气挺好,和爹爹的几次接触,亦是有礼有节,才让爹爹一时被他蒙蔽。”
“魔终究是魔,真动起手来亦是杀人不眨眼,幸而昨夜有人替咱们先行试了一下他的态度,那小酒娘就是他身上逆鳞,轻易触碰不得,以前是爹爹考虑不周,还想着将你送到他身边去,险些害了我儿性命。”
暮霜从帕子里抬起头来,看向一脸懊悔的花城主,疑惑道:“爹爹的意思,难道是不打算送我去了?”
“这是自然。”花明呈抬手按在她的肩上,试图让她彻底安心,坚定道,“爹爹就算再无用,也不会拿你的命去做赌。”
暮霜有些不知所措,“昨夜之事发生在望夜城中,爹爹到底脱不开干系,若尊上怪罪下来,那爹爹的城主之位还保得住么?”
花明呈道:“不用担心,昨夜之事我虽有失职,但安排那些事的是他身边护法,护法越界,触了他的逆鳞,昨夜被他就地正法,今晨尊上离开前,倒没有额外责罚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