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彗星,如何如何不祥。
顺便再次暗示朱厚熜——
【是张孚敬张阁老惹出这样乱象的。】
大明王朝上上下下,早就烦透了这个立志于整顿吏治的张孚敬,多少有着勋官的大佬,排着队送他这个九品小官钱财,就等着天时地利,给朱厚熜上眼药。
从前皇帝叫他过来,虽然面色如常,要让他紧张地站立很久。
可是,开口的第一句话,总是要他详解星相。
现在,他竟成了陪衬了?
他打量着黄锦温声伺候的牛顿,心里不屑。
又是一个谄媚君上的道士,还这么年轻,十几岁而已。
吴平很快低下头,向朱厚熜表态:
“陛下,太祖皇帝曾有禁令——”
“习历者遣戍,造历者殊死。”
“非钦天监不得私自演算天象。”
“天下之事,关乎大明气运,陛下德行,绝不能轻易泄露啊。”
“陛下今日要将事关彗星的观测档案,予小人看,并要解释其中关窍……”
“恕臣不敢接受。”
吴平梗着脖子,极为严肃。
邵元节那个颇受宠爱的道人,偷偷给陛下解释天象,也就罢了。
现在当着他的面,陛下竟然要他对着一个道士解释钦天监的材料。
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牛顿当然能够感受到吴平的敌意。
他对于任何一个敢挑衅他的笨蛋,都是毫不留情的,甚至不屑于去记起黄锦刚刚唤他的姓氏。
当他想要讽刺谁,绝对足够刻薄:
“某大人,你是说张大人也没有资格,查看你这一个天文生的手稿?”
“张大人堂堂内阁首辅,竟在你这个九品芝麻官面前,算是一个小人,你若是对张大人有什么意见,得往心里憋住,不要在陛下面前扰攘。”
“太祖皇帝可同样也规定——”
“钦天监世籍世业,人员永远不允许迁动,子孙只能学习天文历算,不得学习其他技艺。”
“你只知天文历算,不该精通《四书五经》,也不能在陛下面前贬损官员。”
牛顿丝滑地,把吴平刚刚给自己扣下的“小人”帽子,带到张孚敬脑袋上。
反正这个词汇,既可以指人年龄,也能指人道德嘛。
吴平哪里敢跟张孚敬正面相抗。
这位阁老可不是什么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