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笑着的。”
朱厚熜遥望天际,却觉得看不清。
若他恐惧变革,他应该立即杀掉牛顿,钦天监还是那么算星解星,张孚敬还是招引彗星的失德阁老,他继续闻道士斋醮的香,不去上无聊的朝……
小小的蝴蝶,在大明这潭深水里,本该搅不起浪。
他声音沉沉:
“黄锦啊,你说得对,牛徐行也算大明百姓中的一个。”
朱厚熜习惯骤变。
他也自恃聪明,只要大明这架马车还继续在历史轨道上飞驰,臣子就永远只会是他的提线木偶。
当年的杨廷和是。
今年的牛顿,也不例外。
黄锦还想应和着说点什么,朱厚熜已经整理衣摆,坐上前往显灵宫的轿子。
皇帝出行,极其浩荡。
当朱厚熜踏进显灵宫深处,烛火仍然在释放着热亮,他走过无数个先圣的灵位,不知该不该像从前那样虔诚。
显灵宫里,搭棚设了个小小的灵堂。
邵元节死得太突然,也死得太难看,没像过往真人死去时,喊出自己即将“羽化飞仙”的神异感。
牛顿在这里盯着。
道士们想上前收拾尸体,把邵元节装饰得体面一点,都做不到。
他们只能跪在尸体远处,挤着眼泪。
一身防护服的牛顿,比道士们更像个披麻戴孝的徒子徒孙。
可惜他的视线,并没有在邵元节的尸体上停留半刻,他正专注地拿出一根透明的管子,慢悠悠地灌注水银。
然后将这管子,倒插在装满水银的水盂之中。
显灵宫里面的水盂,平常在法事之中承装甘露,被恭敬地设置在道场上。
道士以杨柳枝蘸取其中的甘露,遍撒醮坛。
这盂尤其精致,周身绘着五岳真形图。
朱厚熜认得它——
这是邵元节最常使用的法器,几乎每一次斋醮都会出现,没想到他刚刚死去不到一个时辰,这盂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被牛顿随意地放在棚子下。
朱厚熜这时候,是真的有点不高兴了。
他的眉毛紧皱,死死地盯着牛顿。
虽然牛顿直白地指出,他过往修仙的方法全然错误,但也不能就这样……把他昨日还敬畏的东西这么随便的糟蹋。
哪怕他慢一点呢?
哪怕别在他眼前这么搞呢?
牛顿此刻的神情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