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粗鄙武夫竟然三年开蒙就熟读四书!
这……这让在座一群读书人情何以堪?
戚继光听到这,双眼微闭,嘴唇颤抖不已,不知是因为徐鹤的仗义执言,还是想到年幼时那段苦难的日子。
徐鹤继续道:“军籍读书人,约占每年进士的三成。我徐家也是军籍出生,敢问,军籍就比别的人低人一等?”
“我们武夫难道就没有读书的种子?”
众人默然。
徐鹤冷笑:“你们一口一个粗鄙、一口一个丘八,满脸都是嫌弃。我说句不好听的,你们上溯三代,估计大半都是泥腿子出生,还不如人家军爷呢!”
众人想想,还真是这样,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上溯几代人,谁也别笑谁。
徐鹤继续道:“为什么元敬兄明明是个读书种子,却没有像尔等一样继续读书?”
还没等众人开口,徐鹤道:“因为元敬兄的父亲是个清廉自守的好官,他不喝兵血,不贪墨军粮,不吃空饷,不拿不该拿的一个子儿。懂吗?”
“所以明明是个朝廷命官,回家后却连儿子的卫学束修都供不起了!”
“你们嘲笑着一个卫国戍边的清廉将军之子,难道嘲笑的时候你们就不想想,现在我们还能歌舞升平,就是因为无数个像元敬兄父亲这样的武人在守护着我们吗?”
“好!”谢道之这时激动地站起,来到戚继光身边道:“元敬兄,我敬你,敬你父亲!”
戚继光闻言,再也忍不住早就积蓄的泪水,哑着嗓子道:“沙场烽火连胡月,海畔云山拥蓟城,少小虽非投笔吏,论功还欲请长缨!”
等他念完后,一口喝干杯中酒,朝众人一抱拳,接着对徐鹤道:“兄弟,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