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时对面站着的人是陈宝香。
以钱为天、睡觉都带着荷包、能立马计算出二十三两五钱银子是五万六千四百文钱的陈宝香。
脑海里无法抑制地想起和悦坊的黑作坊、沉重的耳子线、以及被人撞去地上的那个包子。
张知序垂眼,微微抿唇:“你又想要什么?”
“你。”她目光炙热地看向他,指尖轻轻抵在他的襟口,一脸讨好地问,“只要你,行不行?”
又来这套,又什么都不说清楚就想哄骗他。
拢袖转身,张知序上马便走。
“哎——”她追了两步,“说走就走啊,你还没回答我,行不行?”
“做梦。”马蹄扬起,远远只落过来两个恼恨的字。
陈宝香这回是真哭了,荷包和人他是一个不留啊,她今儿被扔来丢去的,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远远地看着那一人一马消失在官道尽头,她脖颈僵硬,不敢去看旁边的碧空。
“我和他平时关系不错,也不总这样……你能不能先别去跟长公主告状?”她问。
碧空捏着手站在她身后,平静地道:“老实说,刚看见你的时候,我觉得殿下信错了人,你这般没有风骨气节又大字不识的人,很难吸引得了张凤卿。”
“你也觉得是这样吧?”她干笑,“要不现在跟我一起回去,找殿下求求情?”
碧空摇头:“现在我改变了看法。”
“啥?”
“先回去吧。”碧空转身,“你机会很大。”
陈宝香好悬没在街上晕过去,双腿一软就在街边重新蹲下。
“怎么?”碧空走了两步又回头,“怕你那小院里还有禁军?放心,你现在是长公主的人,就算是宫里的人,也不敢再轻易动你。”
“不是。”她双手捂脸,闷闷地道,“你能给我买两个包子吗。”
“什么?”
“要肉包,五文一个的那种。”
“……”碧空觉得这人有点丢脸,好歹也是个女官,怎么连包子也买不起。
但余晖之下,这人蹲成小小的一团,发髻微松,身上的官服也被扯破了几个口子,瞧着有些可怜。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转向了街边的包子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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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香回到自己的小院里,睡了很长的一个觉。
她梦见故人齐聚一堂,叶婆婆拉着腿好了的王更夫,旁边还佝偻着一个脾气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