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可以,她或许还能帮上忙。
一行人来到书院后的舍堂。
还未进去,便听到少年压抑的呜咽。大夫摇头从其中走出来。
盛知婉跟在杜大儒身后。
身量瘦小的少年扑在床榻上,紧紧攥着老妪的手。
那只手粗糙又难看。
男童却将它贴在脸上:“祖母!祖母你不要睡,你说了要看思毓考中功名、当大官的……”
“祖母……对不住你……”老妪浑噩的眼神望着他,想说什么,嘴唇嗫嚅,又咽了回去。
她目光逡巡着找到杜大儒,然而下一瞬,视线却死死定在盛知婉的脸上。
她下意识伸出手。
盛知婉蹙眉,抬步上前。
“公主……”汀兰忍不住低声开口。
这样晦气的将死之人,公主来看看也就罢了,怎么还能靠近对方?
“你们出去。”盛知婉却未理会她。
她觉得……这老妪似乎有话同自己说。
汀兰被岸芷拉了出去,杜大儒还没回神,便被流觞也“请”了出去。
老妪眼神随着盛知婉的靠近,越发亮了,像是燃烧完最后一丝灯芯的烛火。
“思毓……你、你也出去!”老妪开口。
少年不愿,但也不想违背祖母的话。
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房。
等他出去,老妪挣扎着将头仰起,似乎想再看清盛知婉一些。
盛知婉蹙眉。
她喉咙嗬嗬了两下,嘴角咧笑:“像!……太像了……小姐!”
“像谁?”盛知婉上前。
老妪一把抓住她的手,盛知婉几乎瞬间便感觉到皮肤刺痛。
但还不等她收回手。
老妪忽地扯开她右侧衣袖。
盛知婉心口重重跳了一下!——
白皙手臂内,一块浅红色的月牙胎记,出现在两个人面前。
老妪死死盯着胎记。
盛知婉喉咙发干。
果然,这老妪认识自己!
即便不认识,定然也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一上来就要掀开自己的衣袖。
“你是谁?”盛知婉收回手:“你怎会知道本宫手腕有胎记?”
老妪没了支撑,猝然跌回榻上。
盛知婉没去扶她。
老妪匍匐着嗬嗬嗬笑起来,笑着笑着,又掉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