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评道:“敢问宣相,我在朝中听说,辽主发腹里兵三十万援救党项,解银州之围,这事是否是真的?”
此言一出韩绛神色难看,不仅韩绛,甚至连对答如流的蔡确也一时不知说什么。
而从韩绛,蔡确的反应来看,二人也知道原来此事是真的,但韩绛竟一直掖着藏着,一支没有如实禀告天子。
此刻韩绛略过这些,反而在两位‘钦差’面前极言种谔,章越,王韶,章楶,章直的功劳。
两位钦差对视一眼,此刻他们是汗流浃背。
最后韩绛自责道:“两位,我命种谔镇压西蕃,好容易方定,但没料到辽国又来争。如今辽夏之间唇亡齿寒,是我不能早辨啊!这都是我的过失。”
张景宪进言道:“自陛下欲有为于西边以来,先取绥德,后围银川,辽主知我服夏国之后,必再图幽燕,这也是情理之中。”
蔡确看了张景宪一眼斥道:“事后诸葛亮谁都容易做的,当初我军出兵之时,为什么公不在朝堂上早言呢?如今在此大言不惭,对于国事又有何益?”
韩绛伸手一止让蔡确不必说话,他言道:“契丹出兵之事,河东府还没有确切的消息,若真是如此,我自会放弃啰兀城,以及修建好的城寨,以保全军力。”
“只要我军坚壁清野,以静待敌,如此辽主解银州之围后,见我军严谨必然自退,还请两位宽心。”
张景宪,李评都是一并送了口气,他们生怕韩绛仍是不肯退兵,强行与西夏,契丹两国开战。
如此不仅陕西,河东危矣,连大宋也是危矣。
张景宪擦了把汗道:“宣相高见,如是最多是师老无功,多费些钱粮便是,官家也会谅解的。”
韩绛摇头道:“此番费了那么多钱粮,岂可用师老无功来言语,韩某自会担其责任,与陛下辞相,从此归老林下。”
“相公……”蔡确大是不忍,一来他深受韩绛之恩,同时也为了自己的仕途考量。
他好容易才得到了韩绛的赏识,若是对方取了军功,回朝便是昭文相公,自己也可以飞黄腾达,可是如今……韩绛一去,自己这一番在宣抚司的努力也就白费了吗?
……
“报!捷报!”
一名军卒抵此。
韩绛对此又些无动于衷,天大的捷报,又如何能抵消他这一次出兵无功之罪。
这一次消耗的钱粮,让陕西,河东两路数年之内,不具有再次大战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