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令吕惠卿有那么点一拳打到空气里的意思。
吕惠卿很是热情大方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回来我的心就安了一半,你也知如今朝堂上正缺你这般股肱之臣。」
章越连忙谦虚道:「下官不过蒲柳而已,怎敢比之栋梁。」
吕惠卿笑道:「度之还是这般荣辱不惊,你此去面圣就不要耽搁,咱们日后慢慢再叙。」
说完吕惠卿给章越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有内侍在旁二人说的都是没营养的车轱辘话,但这个眼神才是吕惠卿要真正告诉自己的。
就是留个眼神给你自己体会。
章越明白,吕惠卿眼神的意思。
到了崇政殿上,章越看到了坐在御塌上面上似笑非笑的官家。
章越当即下拜道:「罪臣章越见过陛下!」
御座上的官家一级一级走下御阶,将章越伸手扶起道:「卿何出此言,卿取桃,湟,河三州,何罪之有呢?」
章越道:「取河湟乃陛下隆恩,三军用力之果,臣岂敢自居,相反之前臣攻桃州时,庙算未足,费了两次之功方才攻
下桃州,此臣之罪一也。」
「臣乃庸将,非兵马调齐,三军整备不可出击,虽胜亦虚耗钱粮无数,令关中西北疲弊,令朝内大臣亦受了不少委屈,此罪二。」
「臣与王中正不和,生了冲突,此为罪三。臣此次返京向陛下请罪。」
从古至今大功多遭人嫉,章越虽立了大功,但必须得防着别人趁机恶语中伤。
还有一句便是功高难赏,另一个时空历史上王韶打下了河湟六州,入朝拜了枢密副使。
结果仕途的巅峰,也正是他仕途下滑的开始。入了中枢后,王韶与谁都处不来,甚至还与官家,王安石先后翻脸生恶。
这真正的功劳还在天子的心中衡量。
从古至今,替领导背锅,将功归于领导都是升官,固恩宠的不二法门。最怕是自己揽功,把锅甩给领导,这样当官也就当到了头,还有杀身之祸。
虽说是反人性一点,但官场上的制度就是如此,只有明白了制度才能在其中过得游刃有余。
官家听了章越这一番言语,也是莞尔,他对章越道:「章卿你这一次回京,说话更谨慎,前年陛辞时的章卿到哪去了?」
章越道:「臣当时狂妄,只知道为陛下建功,为国家开疆扩土,但临了任上才发现事与愿违得多。第一次出兵熙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