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阳至汴京的道路上一辆驴车徐行。
司马光坐在马车里从洛阳进京,陪同他一起还有程颐,范祖禹二人。
这条路对司马光再熟悉不过了。
他说去洛阳修书,以求名留后世,但心底怎么没有重获天子赏用,重新执政的念头。他也曾梦过中使持旨至他家中,天子愿意废除新法,请他重新出山。
司马光当初推辞枢密副使之位,有人说他沽名钓誉。
他并非不愿做官,为天下尽力,只是始终坚持如果新法不废,他绝不苟合于这世道。
司马光在洛阳依旧是笔耕不辍,尽力将资治通鉴这部大作完成。
可新党中人不断中伤司马光说,司马光本可以早就完工,但迟迟不写完资治通鉴,目的就是贪图御赐钱物。
但事实上,司马光自往洛阳后,已没有领天子资助的一文钱。他都是用自己俸禄写书,至于刘恕,范祖禹,郭林近乎自带干粮,帮司马光完成这本史学著作。
对于这些中伤之词,范祖禹愤愤不平地道,清风明月在怀,只要资治通鉴这本著作问世,那些嫉妒造谣之词,便会烟消云散。
刘恕则道,峣峣者易折,皎皎者易污,古今莫不如是。
司马光不置一词。
……
如今司马光离开洛阳,进京拜访吕公著。
吕公著自任翰林学士后,因为两淮大灾出外巡视了一番,其实是因屡屡劝谏令官家不悦,所以打发他出门了一趟。
如今司马光入京见了吕公著,二人见面唏嘘不已。
当初韩绛,章越二人保荐吕公著入京,知河南府贾昌衡闻知消息设宴为吕公著践行。
宴上众人皆望吕公著入京能振作国事,但司马光却当头给吕公著泼了一盆冷水。
「此时出山,亦难有作为!」司马光毫不客气地如是对老友言道。
司马光将宴上的氛围一扫而空。
吕公著勉强道:「圣命难违,相比闲卧,多少能对陛下有所裨益。」
司马光道:「宁可闲卧,也不可与小人同流,损了名节。」
吕公著受不了司马光如此指责自己言道:「一味闲卧,于世何补?」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闹得众人都不知如何是好,最后还是程颐出来打圆场,作了一首诗。
「二龙闲卧洛波清,几岁优游在洛城。愿得二公齐出处,一时同起为苍生。」
这一首诗化解了二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