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你是国之柱石,受三朝之恩,眼下国家危亡之际,需由你来安定人心,主持国事。」
听此言蔡卞满心激动地侧看章越神色,所谓人臣之恩遇无过如此。
「当然这只是太后和太皇太后的意思,但此番无论与夏是战是和,她与陛下都听你的决断。」
章越心底苦笑,道:「蒙太后器重,太皇太后赏识。此事当由臣与王丞相,元参政等几位相公商量。」
张茂则道:「章相公,咱家倚老卖老说一句,承天之柱并非他人可居之。」
「何所谓‘仁"?仁字从人,是一个站立的人,大丈夫自己能立,他人方能立,需当仁不让时当当仁不让!」
「太后时常念叨当年你与司马光在先帝潜邸时扶龙定策之功,老奴与章相公相识近二十年,对章相公也是佩服之至!」
章越心道张茂则不愧人老成精,乃唯一看破自己心思的人。
章越道:「多谢老都知点拨了!」
张茂则道:「咱家人老啰唆了,此际莫让陛下久候!」
张茂则退到一旁,让出了入殿的通道。
章越入殿后,便是十余太医驻守在此。
太医们见了章越一并起身向他通禀天子病情,旋即皇后向氏,昭容朱氏知章越到了,立即派内侍前来,都是传达两层意思,一个是请他主持局面,第二个便是示好。
章越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竟成了众望所归。
其实殿内所有人都看得清楚,别看这些日子,官家让章越在家赋闲,但值此大败之际,官家不找别人独找章越一人来商量。
由此可知对方的分量。
蔡卞掌灯在前与章越,石得一从走廊走至内殿。
蔡卞伸手推开内殿门,章越隔着垂纱看到躺在御榻上了无生气的天子。
天子容色憔悴至极,闭目在那。章越还是低估鄜延路兵马之败对天子的打击。
十几年之际君臣恩遇,令章越忍不住难过。
而官家似听得足音转问道:「是章卿吗?」
章越闻声挑开了垂纱上前行礼道:「臣章越见过陛下!」
但见官家捶榻掩面道:「朕若早听卿之言,焉有今日之败,丧师十数万,不知有何颜面见卿?见群臣?见太后?」
见官家痛哭失声,众人都是手足无措。
章越手扶御榻旁伏地泣道:「陛下何出此言,泾原路胜负未知,岂可轻易言败。纵使一时不胜,也可图日后再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