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程程一脚将前襟踢起,英姿飒爽地一摆手:“我还能容他这样诋毁我?”
亥时,将军府。
一位容貌俊美的俏公子正半歪在榻上,闭着眼睛小憩。
他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美玉,目若明星,身着白色圆领长袍,朱红腰带,头戴红绒紫金冠,看起来就从未经过风雨、吃过苦头。
屋内还亮着一盏油灯,在黑暗的将军府中,显得格外突兀。
一道黑影在半空中滑过,飞快地落在了唯一有光亮的这间屋顶。
迎程程一袭黑衣,还以黑纱蒙面,轻巧地落在了屋顶,动作极轻地掀开了一块瓦片。
从这个角度往下俯瞰,刚巧能见到那位俏公子侧卧的容颜。
真真是飘若游云,矫若惊龙,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说是盛世美颜也不为过。
迎程程撇了撇嘴,心想要不是长成这番模样,也不至于如此看重容貌,要诋毁她都非得用貌若无盐这种下作流言。
看着这张俊脸,真是适合打上两拳,留下两个硕大的拳印啊。
单老将军戍边多年,为守护大楚百姓立下汗马功劳,十几年来风餐露宿,立下的战功全换来了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在京中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迎程程再次撇嘴冷笑了一声,虎父生犬子,真是好不知羞。
她将瓦片合上,足下轻点,倏地一下翻身下墙,很快来到了主屋外。
都没用上迷香,人已经如此逼近,屋内的人居然毫无反应,简直枉为大将军之子。
迎程程内心鄙夷,手下动作更果敢,她一个巧力推开窗,飞快翻身从窗洞中闪了进去,人入了屋内,还来得及用手接住即将撞上窗口的牖,随后轻巧地送它合上。
她敏捷地一个转身,从腰间抽出软剑,直抵至公子的脖颈,那俏公子竟然依然恬淡地睡着,他嘴角微微勾起,噙笑的模样,仿佛正置身于何种美梦之中。
“这回还不给你个教训?”迎程程手腕轻巧用力,所执软剑的剑头将那公子的下巴微微托起,“是将你外衫脱尽,挂在酒肆门口好,还是在你脸上画上个大王八好呢?”
“自然是在脸上画个大王八,更能解气。”
床上方才还闭着眼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俏公子忽然睁开眼睛,两根手指捏住剑头,好脾气地回了一句话。
迎程程一愣,身体下意识往后一个后空翻,将软剑从那俏公子的手中抽开,人已经避开他一尺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