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栗今儿着实累极了,身心俱疲。
说是傅氏的耳目没看着她,其实锦瑟锦弦二人就住在厢房内。
她与世子要是有个响动,也怕被她们两个听见,去傅氏面前告状。
她那会儿只想着早点儿怀上孩子,没管没顾的,也不要脸面了,大不了就忍着不叫出来便好。
如今从鹿鸣轩正屋出来,她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今儿闹了一日,又是惊惧,又是不安。
如今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姑且还算安稳。
只是那根紧绷的弦一松懈下来,便有些头脑发热。
冬宁端了热水进来为她净脸,一摸她的头,“啊呀,少夫人,你发烧了。”
沈栗神情懵懵的,乌黑的眸子里荡漾着亮晶晶的水光。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有些滚烫,也是,她今天一个人在街上的风雪中跑了那么久,不发烧才是怪事儿。
只是无数的混乱场景中,想起秦世子送她的那袭狐裘,身上便浮出一抹暖意。
她笑了笑,“淋了风雪,受了风寒,也不算什么大事儿,你们别去世子面前念叨,我喝几服药便好了。”
沈栗打小就是个能吃苦的,爹不疼娘不爱,一个吃斋念佛的祖母也想不起有她这么个孙女,年纪小时,她在府上穿着下人的衣服跟丫鬟们一起干活儿,饿了就在大厨房里厨娘的锅里讨饭吃,竟让她身子骨养得壮壮的,冬日里受了风喝几碗姜汤和风寒药便能好。
春祺皱着眉头去煮姜汤,冬宁扶着沈栗在床上躺下。
主仆两个念叨了几句傅氏的无耻行径,冬宁只恨自己今儿没能一直守在沈栗身边保护,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了下来。
沈栗安慰道,“我都还没哭,你先哭上了。”
冬宁红着眼,“那会儿奴婢要是不听那大法师的话,也不至于让姑娘一个人落在那般境地,奴婢要是在,誓死也要护着姑娘。”
冬宁是沈栗在雪地里捡来的,好不容易才说服杨氏将她买下,跟在她身边做了丫头。
她平生没多大的本事,只想好好努努力,给自己身边的人最好的生活。
沈栗靠在枕上,含笑道,“冬宁,我真的没事儿,今儿我还在街上遇见了秦世子。”
冬宁愣住,忙道,“那秦世子可有为难姑娘?”
“没有。”沈栗摇摇头,也觉得秦世子整个人都透着诡异,“他非但没有为难我,还陪我在茶楼里等了一会儿世子,不过你也别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