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慎自嘲一笑,摇头,“不必了,我已是将死之人,又何苦为她增添烦恼,叫她为我神伤,不若让她这样恨我一辈子,活着也更有劲儿些。”
薛檀喟叹一声,实在没料到这世间当真有男人深情至此。
可惜,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她恋恋不舍的看着男人灰白色的俊脸,止不住的叹息。
谢言慎俊脸上泛着些淡淡的青色,他侧过脸,看见薛檀怜悯的目光,笑了笑,“薛檀,你去歇息吧。”
薛檀闷声道,“我没事儿,我守着你,万一你夜里口渴要喝水,我也好照应。”
谢言慎也没勉强,道了一声,“也好。”
他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黑压压的天,只感觉无限的疲累。
胸口好似压着一座大山,让他呼吸不过来。
他靠在引枕上,闭了闭眼,恍惚间,似乎听见了沈栗清脆的声音。
她笑吟吟的在他耳畔唤他,“夫君,你怎么还贪睡呢,快起来了,我给你做了你最喜吃的樱桃饠饆!”
他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看了一眼叉腰站在他跟前的女子。
她不是嫁人了么?怎的会出现在鹿鸣轩?
还有——
他低眸,看向自己康健的身子。
明明睡前他还觉浑身无力,何以这会儿却神清气爽?
“夫君,你发呆做什么呢?”
他怪道,“栗儿?”
沈栗嘴角温婉,拉起他温柔的大手,“是我,夫君你到底怎么了?”
谢言慎大喜过望,紧紧搂住面前的女子,眼眶猩红,“太好了。”
“好什么呀?夫君,你快些放开我,一会儿被婆母看见了,我们又要被说上一二了。”
谢言慎不肯放开她,执着得要命,“没事,有我在,不会有人说你。”
女子在他怀里乖巧了一会儿,谢言慎只听她轻轻开口,“夫君,你是不是哭了?”
那一瞬,谢言慎只觉得眼角冰凉。
他抬起指腹,摸了一下湿润的眼尾。
冰冰冷冷的,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涩意。
“我——”
他一开口,便感觉怀里的人蓦地化作一阵泡影,消失了。
他心下一慌,急急的跑了几步,周遭景色却是忽地大变,变作新婚的洞房花烛,他孤零零的站在那对龙凤喜烛旁,绝望的看着那摇曳不止的拔步床。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