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节是在幻花溪畔被一个義女所救,鶓族立于绵山之中,绵山周边便是義族的部落。
幻花溪自绵山起流经沽源,下至平川,王节便是在沽源至平川这一段被当地的義女所救。
義族尚好客,与周边村落百姓相处和洽。但義族不治医术,族中有人患病,往往寻族中大巫祷祝以缓其痛,王节哪里受得了这种痛苦。
義女见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贵气,虽然语言不通,但二人连说带比划義女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義族虽然没有大夫,但是花溪村里有一位远近驰名的神医,義女就带他去找了神医。
神医姓谌,常以锥帽掩其面,无人得见其真颜。但村里人都识得他,因为村里只有他作此种装扮,而且每日都会在各村行走,转动手上的虎撑,听见响声的病人便知游医来村中了。
谌神医为人治病,只收三文钱,大病三文,小病亦是,这就导致很多穷苦人家看不起病的都来找他医治。
王节便问道“那大富大贵的人家也会来找他医治?”
“谌神医出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但再富贵的人家,他也只收三文。”一位村里过路的老伯道。
“为什么?”王节心中有很多疑问。
“谌神医说,他如果破了例,百姓怕医治费用高昂就不愿来找他医病了。”老伯身边的小姑娘,显是他孙女的答道。
“医者仁心,不外如是。”王节满怀憧憬。
虎撑声如约而至,谌神医白袍裹身,帽檐及地,如同一条行走的瀑布。
王节躺在原地,義女则上前跟神医交谈,二人语声低低,不时传入耳中。
神医大踏步地走到王节面前,俯视着他,王节顺着轻纱往上,只看到一副玄色铁面具裹住的下巴。那下巴轻轻动了动,发出难听的声音。
王节没听懂。
“你说什么?”他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已耗费了他许多力气。
却听得一声轻笑,这笑声极不符合他的装束,既清且亮,伴着幻花溪的水,还有一丝甜。
“原来你是中原人。”神医俯下身子,握住了他的手腕,王节想挣扎,却没挣脱。
谌神医身上的烟味儿顺着花香飘进了王节的心里,终于晕了。
谌神医单手提起王节,带回了医舍。乡野之民,受伤如此之重的,几乎没有,而近来中原王朝大举伐鶓之事他也算有所耳闻,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作为一名医生,他的职责只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