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仙不免也将这些话转述给家里人。一边说,李春仙一边抽着烟。她回忆着过去,畅想着未来,不服气道:“那样的苦我都吃过,我都度过了!我就不信,我这样的刚强人,能生下什么怂货?”
长乐和长健都已十几岁,却才开始和长欣一同读小学,周围人难免有笑话的。李春仙不以为意:我们家的孩子,头些年穷,上不起学,但其实脑子比谁都聪明。你瞧,他们那机灵样子!”
这种不知是自信还是自欺欺人的话,纵容着长乐和长健对学习的放松。长乐因身体不好,五年级勉强读完就不再读书。长健见二哥都不读了,自己也懒得再去上学。长欣一天也是跟着哥哥们打混混。
罗家的教育规矩,就这么自上而下地散漫着。
读书不行,自然还有做生意的脑子!每每说到别人家做生意多风光,长河就第一个不乐意起来:“妈,你不要总是这山看着那山好的,咱们老实人家,就过老实日子。”
李春仙白了长河一眼,道:“我要是再年轻个十来岁,不求你们,我自己先奋斗起来,做得比那些个年轻人都好!我要是早出去做生意去,现在必定也开上汽车了!”
长河道:“做生意?——都是投机倒把的事情,你这就是做梦!”
李春仙道:“从前那样苦的日子里,样样事情我都是第一名,做生意能难到哪里去?——我实实是被你们耽误。”
长河不想和母亲顶嘴,只把一根纸烟吸了个干净,抽身去了。
李春仙并不理会儿子的离开,在空荡荡的堂屋里,她又续上一根纸烟。关于做生意,她想得很多,只是想来想去,总是想到邓家的洋汽车或是电话上去。至于怎么做生意的问题,她缺少经验,又得不到指导,直把自己想得脑袋都疼,也没想出来什么招儿。
而且,她的一腔热情,总也点燃不了家里人的心。别说做生意,家里任何事,好像都只有她一个人顶着。
长乐身子弱,是个药罐子。最近开的西药死贵死贵,一片顶得上几碗饭。不要指望长乐去操持土地,多动点脑子他都喘。
长健又去外面闹,打了隔壁六子,被派出所拘去,好容易放出来,六子妈天天在村口叫嚷着要算账。
长欣年幼,被哥哥们带着,简直是野鸭子。别说让她像邓五妹一样读大学了,初中能不能考上,李春仙还打了一个问号。
连罗三丰,现在渐渐都好像有些懒得动。不要说支持春仙去做生意或者搞别的,就算是三丰去喂一下猪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