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看过孩子,转而面向太后。
“圣人既然想吃糖蒸酥酪了,那就让小厨房做了端来。”
太后也不躺着了,直起身端坐着。
不知道怎的,圣人明明也是自己的儿子,她在他面前就是不自在,好像隔着一层。
圣人在她左手边坐下,瞧见太后胸口挂着的桃木牌,雕工精美,十分显眼,眼角就想抽抽:这带着给他看呢?
“母后素来不信这些,怎么今日也带了个桃木牌子?”圣人还是开口,温声问道。
既然太后想让他开口,那他问问也无妨。
“你说这个,”太后浅笑了一下,露出欣慰的表情来,“这是阿庆之前送给哀家的东西里头的,哀家觉得好看,就带着了。”
“是,阿庆最孝顺母后了。”
圣人眼里闪过一丝不悦,脸色却照常和煦。
“说来阿庆进京也有几日了,怎么不见他来宫里,找你这个皇兄述职?”
终于还是问出口了,她想问的。
“噢,是朕这几日一直忙着,想着阿庆进京奔波了一路,所以暂缓几日召他入宫。”
“那也不该,连哀家这里也不来走动,哼。”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圣人看太后可没有真的要生气的意思。
“阿庆虽然三十好几的人了,但还是跟孩子一样,不懂事。”太后果然下一秒就开口,“圣人知道他的性子,就是这般莽撞、直率,做事不够周到。但凡他犯了什么错,都得有人教他。哀家久居后宫,阿庆只能指靠你这个亲哥哥了。”
言外之意,但凡燕王犯了什么错,圣人只能捏着鼻子原谅他,还要替他擦屁股。
可是燕王如今不是犯错的问题。
整个永福宫里,就圣人和贺韶光的心里揣着同样的想法:你儿子想的可是谋逆,动乱社稷的死罪!
最多不过晾了燕王七日,这七日,他花天酒地,乐不思蜀,做足了废柴之态。
有谏官下超回家的路上碰见了他,见他一脸淫相,十分不雅,第二日就在朝堂上痛批其为:扶不起的阿斗,不能造福一方百姓。
既然有看不惯的谏官参了他一本,也有他在朝中的羽翼替他说话:“燕王在边境之地为百姓殚精竭虑,不顾自身,如今不过是回京之后短暂放松一阵罢了。”
“噢?刘御史这话,倒像是亲眼见过燕王殿下在燕州办公的情景一样。”
“你休得胡说,我家在京城,何以见过燕王殿下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