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柳菊和耿二舅奶左等右等,却没见着孟老三回来,直到夜暮降临,在外头干活的人陆续走进院门,耿老头耿长寿也回来了,坐在炕沿抽旱烟,耿柳菊问他可看见三娃?耿长寿吐出口烟,慢慢说道:
“今晚不用做三娃的饭,我叫他去外头办事了。”
“去哪办事?办啥事啊?”
“去岩冲临水村,看看那丫头咋样。”
耿柳菊大骂:“你老糊涂了?那丫头咋样关你啥事?不记得当初孟长栓走时候说的话,他说断就断了,全当没我们这门亲戚!他不讲良心,早早死了,是报应,就剩个不值钱的丫头,你这还上赶着去,也不怕掉价!”
孟长寿含着烟嘴,狠狠瞪了耿柳菊一眼,孟长栓怎么着也是他亲兄弟,死都死了,可不乐意婆娘再咒他。
耿二舅奶在一旁劝她姑子:“行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耿柳菊不依,对孟长寿道:“你让人去,把三娃给我叫回来,我有事找他。”
孟长寿敲敲烟锅:“十二个孙子孙女,找谁不行非得找三娃?他现在连夜赶路呢。队里活儿少了,我叫他在那边多呆几天,帮那丫头修修屋挖挖水沟啥的,也让人知道她有兄弟。”
耿柳菊气得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
此时的孟桃还不知道她一个举动就破坏掉耿柳菊的计划,轻易就改变了孟老三的命运轨迹。
她坐班车回到公社,依言去邮局给沈誉打电话报平安,沈誉正在开会,丁浩守着电话,接起就叫她稍等,他马上去通知沈誉过来说话,孟桃却赶紧挂掉了。
挂完又觉得自己有点神经兮兮,这算什么心态?
坐牛车回到临水村,知青们欢迎她回家,周翠玲也来了,捎来两封信,孟哲翰和沈誉寄来的,孟桃拆开看,孟哲翰是兄长式的关心语气,沈誉倒也正常,信里没有像在火车站那样玩暧昧,行文稳重端方,像个君子做派,同样叮嘱她不要随便送人食材。
孟桃松口气,不表白就好,心里但愿宜城火车站那几句话是她听错了。
夜晚临睡前,孟桃拿出新买的小闹钟,让有手表的蒋丽梅帮忙调准了时间,放在床头橱柜上,正准备栓门休息,却听到院门被拍响,还有小孩的声音喊“桃花姐!”
孟桃忙拿电筒走出正屋,孙玉堂已经开了院门,是村口林家十岁的小男孩,他带进来一个人,说这人走去他家问路,要找桃花姐,孟桃一看,竟是孟老三孟金牛。
“金牛哥,你怎么来了?还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