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陈汉生说,“如果是过去,可能还按天给工分,现在,分田到户了,责任制了,就什么都不给了。”
一家人就很失望也很疑惑地看着陈汉生,开这种不给钱又不给工分的什么会,有什么价值?
“多长时间?”继母开始提问。
“半个月吧!”陈汉生说。
“半个月呀!”妻子惊讶之中,脱口而出。
家人并无喜悦,只是摇头,他们不只是不理解陈汉生的那种按捺不住的激动,还觉得陈汉生有些不太正常,甚至会不会是走火入魔了。
“可不可以不去?”祖母问。
“不可以!”陈汉生说,“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我怎么能不去呢?”
“你去你去!”祖母没好气地说,“我看你能做个什么茧!”
祖母的意思是:我看你能搞出个什么名堂来!
父亲说:“你先跟文化馆提条件,不给钱就不去参加这个会!我过去当小队会计,开会都给工分的!他们什么都不给,又不是一天两天,这样的会有个什么开头!”
陈汉生不想回答父亲,他知道父亲是不能理解也不会理解他的。
“哪怕少给点也行。”继母似有不平之意。
陈汉生装作象没听到一样,只是开始出现烦燥情绪。
一直不怎么表态的妻子补上两句:“十天半月的,又不是一天两天,一个子儿也不给,怕说不过去!”
陈汉生瞅了妻子一眼,突然觉得她有些陌生。
祖母看了一眼陈汉生,说,“你告诉他们,如果开会什么也不给,把你弄到文化馆去上个班,也行!不然的话,你就不去了!”
陈汉生原以为这事就算家里人不能跟他一样激动,起码也能支持他的,现在看这势头,不仅不会有一个人支持理解他,还都有坚决反对的意思。他甚至后悔跟家里说这件事,但这种事他不可能不跟家里商量,毕竟十天半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陈汉生就意志坚定地说,“你们不用说这些废话,这会我肯定是要去参加的。”
“正经事不做!”祖母又开始了那种习惯性的唠叨,“人叫不走,鬼叫飞跑!”
陈汉生有点想发火,但唠叨的是他的祖母,也是从小最爱他的祖母,他就忍了。
陈汉生脸上写满了那种蓄势待发的火气,他突然间变成了一堆炸药,让人不敢去碰了。陈家的人都很清楚,陈汉生可是有个疯子脾气的,他一发作恐怕谁也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