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手,斩大龙。
渝州太守张瑾善不停地擦汗,以往他跟李十朋下棋,怎么也得拼个几十手,没料想第十九手就输了,眼见大龙被斩,各自被白子围绕一方,只剩下被吞吃的份儿。
眼前一阵烦闷:“不下了,不下了,说好是教我下棋,怎么还杀出火气来了。”
李十朋摇动手里小巧的麈尾扇,一边捋着燕尾胡须:“东翁,你是太心急了。”
禹僖朝十七年冬,薛太岁率领一千乡勇巧夺齐麦县。张瑾善把桌子上最近的官文邸报往李十朋手里一扔:“你看看,我能不急嘛。”李十朋不翻官文邸报,却慢条斯理地说道:“最近都是大喜之事,东翁何必着急。”
张瑾善一愣:“大喜?薛太岁一个小小的千总,率领一千二百乡勇把齐麦县给端了,钱县令也死了,这一来二去,晶石矿的份子钱以后就送不来了,还有什么可喜的。”
李十朋还在复盘,听太守一阵抱怨,微微一笑:“太守大人就要升迁了,没准调入京城做高官,骏马得骑,高官得坐,还舍不得区区一介晶石矿嘛。”
张瑾善一愣:“你说什么?升官发财谁不想呀?可这跟眼下的局势有什么关联?十郎,别卖关子了,赶紧给我解惑吧。”
李十朋问道:“你猜薛太岁下一步棋往哪里下?”
张瑾善喝了一口茶:“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会知晓。”
李十朋又问:“那我问东翁,守备王千斤有什么动向?”
张瑾善不知他为什么又扯上王千斤,只得回道:“王老头带了两万军兵,西进去封丘城了,据说是抵挡西域密宗对渝州的窥探,那紫贤金刚不是好惹的。”
李十朋点点头:“着呀,王千斤名为抵挡西域密宗,其实是为薛太岁抵挡后顾之忧,没了西面的烦扰,薛太岁就可以长驱直入,攻打马边城了。”
张瑾善差点把舌头吐出来了:“他一个小小千总,领着几千乡勇就敢打马边城的主意?那尚狮驼号称碧眼横江,身兼三宝护身,万夫不当之勇。身前有西域四绝僧辅助,身后有北蛮子供粮供饷,要武器给武器,要马匹给马匹,麾下五万精兵把守马边城,朝廷也只能安抚,不敢对其用兵。那薛太岁不是鸡蛋碰石头嘛。”
李十朋仍旧慢条斯理:“所以说世间万事,往往就是在不可能之间产生了奇迹。他孤身入齐麦县,连我当时也不认为他能一夜之间占领县城。钱县令虽然不懂兵事,到底有五千守军。这只能说明,薛太岁早就在渝州城将乡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