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早已吓得麻爪,一干举子们一个个瞪着眼睛,鸦雀无声。
纷纷暗想难怪此人敢口出大言,今科主考当然能定人生死,只怕眼前这三个人已入法眼,均暗自后悔,早知如此,当初即便对不出上联,也有跻身过去坐在桌边,混个脸熟。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李大人这话说得有些满了吧。”
寂静无声的高升老店内,突然起了一声佛号,声音不大,但听在众人耳中却是掷地有声,仿佛晨钟暮鼓,发人深省。
一个身形消瘦的黑衣和尚出现在姜东美一桌旁边,店小二竟是没看到这和尚是如何进店的。
李十朋转身一看和尚,微微欠身:“国师大人有何建教,难道李某的卦术入不了国师的法眼?”
和尚呵呵一笑:
“老僧只是前朝的国师,不是今朝。
至于卦术嘛,李大人自是庞学百家,切中要害,只是测字一途九成在人为,还有一分要看天意。”
李十朋早就闻听过前朝国师姚广业卦能通神,但自己也是术术高手。
姜东美和杨醒方两人的字迹他已具体掐算过,天干地支,阴阳五行算无遗漏,此刻不免起了争雄之心,用手一指桌子上两个“因”字,开言道:
“还望国师赐教。”
姚广业起身来在跟前,用手一指:
“你们看这两个‘因’字,下笔刚劲有力,偏旁部首圆润带锋。
姜公子写的好一手魏碑,杨公子的钟王小楷已经有以假乱真的气象,只是你二人这一收笔却是都有欠缺,底下一横未能封住国字边,有了留白,外气可入,所以说今朝三鼎甲必然有不可思议的变化,所谓天意难违正是如此。”
姜、杨二人虽然不信占卜之事,但毕竟讨了好口彩,总是稍有安慰,此刻被这和尚一说,心里到底是老大的不痛快。
姜东美自幼家教甚严,喜怒不形于色,也可收敛一二。
杨醒方却是家道中落,看不惯别人的白眼儿,忍不住出言相讥讽:
“哎呀,和尚来骂道士,什么世道。”
众人不解其意,在场之中哪里有道士?
李十朋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抿嘴一笑。
原来这是大禹朝民间一句歇后语,“和尚骂道士——管的宽。”
在场都是聪明人,不一时纷纷大笑起来。
老和尚却不为所动,对着杨醒方言道:
“杨公子,你这张口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