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越是不成。
眼见成了十万火急之势,却有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在琴音旁响了起来。
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箫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箫声停顿良久,众人这才如梦初醒。
薛太岁、李东亭等虽都不懂音律,却也不禁心驰神醉,犹如丧魂落魄一般。
一个消瘦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李公祠里,那是一个年岁不大的少年,至多也就是十五岁。
黑黢黢的脸庞,像是一个标准的乡下少年,一身笔挺的黑色劲装,玄色的鱼鳞裹腿,将他整个人都融进了周围一片黑夜之中,就像他一头浓密的黑发,一个精巧的八卦斗笠罩在头上。
他的眼睛像猫咪一样大而聪亮,身后的肩膀头上似乎露出一截子桃木剑的剑柄。
手里的一管竹箫锃明刷亮,照理应该是不断摸索发出的油亮光芒。
就这样,一个人,一身黑,一柄剑,一管箫,静静的站在李公祠的庙门之内。
叶玲珑瞬间喜道:“小弟,我就知道姐姐一有危难,你就会现身。”
薛太岁冷眼瞅着她手里已经捏碎的一枚青玉简,暗道此女真是狡诈,原来还留有后手,这个少年想来是他弟弟,难怪姊弟情深,要来现身就她性命。
那黑衣少年腼腆一笑,脸颊之上显出了两个好看的酒窝。
李东亭此刻却惊叫失声,按照他的修为,别说是人,就是十里之内的蝉鸣鸟叫,那也是逃不出他的感知,这个少年什么时候潜伏,什么时候出现在李公祠内他却是一无所知。
这还不止,让他惊恐的是眼前的少年似乎有一张他永远忘记不了的面孔,那个面孔已经成为了他多年的梦魇。
不不不,他暗自给自己打气,那个人早就死了,也早该死了,世上即便有起死回生的法门,眼前少年的岁数也对不上,绝不是那人。
他这样一想,胆气也就大了起来,冲着少年一眯缝眼睛,以一副宗师口吻:
“娃娃,本座今日不欲大开杀戒,只想要这红发大汉,你若是与此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