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不答。
看看春去夏来,不觉四月初边。芷仙固是鸿飞冥冥,无处寻踪;罗霄的性情举止,也越来越觉乖僻古怪。他虽是生长在富贵膏梁之家,却是秉赋聪明,长于知人,善别贤愚美恶,并非一味滥交。凡是投奔他的,交情不论新旧,只要有一技之长,无不尽情延纳。慕名延聘的,更不必说。若来人是拿他当秧子的,他便用善言打发,酌赠金钱,使其知难而退,决不容留。所以门客众多,并无好人混迹,声势浩大,从未惹出事端。不过来人既是些有名武师,江湖豪侠,自视多半甚高。起初主人礼貌殷勤,自然有如归之乐。及见出了事变,主人忽然对大家落寞起来,先还原谅他心神受了刺激,不去见怪。
后来日子一多,便以为他是重色轻友,一向好友,纯是以金钱来盗买虚声,渐渐就看他不起。持重一点的,念在素常解推延揽之情,还想再住些时,伺便劝勉;那性情较为粗豪的,早已相继求去。有的竟连川资也不屑于要,来了个不辞而别。
罗霄见门客纷纷辞去,凡当面告别的,虽不挽留,总还赠送极丰厚的程仪;对那不辞而别的人,只微微笑一笑,毫无惜别之容。闹得未走的人个个短气灰心,不久也都相率告辞。罗霄仍照例送了川资,打发上路。走到后来,仅剩那两位武师,因与罗霄情兼师友,不忍就此一走。劝勉了好多次,罗霄总是唯唯否否。每日仍和封玉书在一起,悲喜无常,和疯人一般。那申武师看出是封玉书作祟,越看越不服气。这日,竟当着罗霄,要和封玉书较量。封玉书答应晚上三更后,在后面竹园里奉陪。申武师见罗霄并不拦劝,好生不快,准备晚上将封玉书痛打一顿,也来个不辞而别。订好了约,拂袖而去。
罗霄同封玉书在书房内又密谈了一阵。晚饭前走到后面,看了魏冉夫妇,忽然扑地下拜。魏冉夫妇大惊,间他何故如此。罗霄只用言语支吾,并未说出所以然来。接着又传见老管家郑诚,略问了问家事。与魏冉夫妇同吃了晚饭,直谈到三更将尽,才行道了安置走去。
这时,已是四月初旬天气。甄氏来时,身怀有孕,肚子一天大似一天。芷仙既然归还无望,哪能将小孩养在亲戚家里?恐再住下去,不便回家,路上动了胎气。又加出门数月,家中无人照管。因当晚罗霄面有喜色,有说有笑,不似平时愁眉不展,夫妻同声微露告辞之意。罗霄听说,连道:“好,好。”只劝魏冉夫妇再住两日。魏冉夫妇当时并未在意。
次早起来,魏冉夫妇忽见老管家郑诚气急败坏地跑了进来,口里直喊:“这怎么办?”说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