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我多年凌虐侵吞,移居开荒以后,如其怀恨,背地咒骂我父子,人情之常,还可无虑;可是每次探报,均说他们为了这次开荒,由李诚设下限田之制,按人分田,量力而耕。另设两种限度,照着各人勤劳智力而取所得,过了最后限度,再归公有。到了年终,仍以所积之半分配全村,作为春秋佳日、年时令节、行乐享受、添置衣物之用,另一半仍归公积,以作防荒和各种天灾人祸、疾病死亡以及鳏寡孤独养老抚幼之需。每遇公众之事,荒了耕织,便由邻家轮流代为料理,本身食用和家中老弱,均由公家供给照顾,以致人人努力,不肯荒废,不消三年,成了均富之乡。就有几个田财较多的,不是各人智力较高,能耐劳苦,勤于耕种,便是勤俭积蓄下来,因此人人安乐,家家均有存余。对于以前被害之事,妙在一字不提,一任去的人设词挑拨,至多说是因祸得福拉倒。近年镇上开赌,借着赶集交易,命人勾引,虽有几个上套的,也都受愚一时。多少年来,从未听到一句怨言。此举不近人情,大是可虑。无事则已;一有变故,便是生死存亡之局。
我近年老,体力日衰,烟瘾又大,每日要到申时才起,就想得到,看得到,一个白天已然过去。偶然躺在烟具旁边,想起心事,觉着事关重要,当时一懒,也就过去。你又贪玩,不大肯来见我,父子见面时少,偶然对面想起,说上两句,还不肯听。你那作法,不是不对,官府固要勾结,内里却万不可这样散漫,尤其对待庄中的土人,虽然放纵不得,但那恶人,应由你手下人去作,你做好人才对,使他们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当,才不致于成群逃散。就算山外有人可招,不怕田荒,一则,这班土人被我们制服多年,早已畏伏,成了习惯,家业坟墓在此,只有一线生路可以度命,必要忍耐下去。新来的人,决不似他们那样恭顺,何况新来人中有好许多都和教师打手沾亲带故,你不立威,不肯出力听活,如和土人一般对待,怨言立起。日子一多,互相勾结,反倒众叛亲离,尾大不掉。结果他们自恃亲故,一面倚势横行,加倍欺凌土人,迫其冒险逃亡;一面好吃懒做,你还管他不得,岂不是个未来大害,故此平日对你那班人,只管厚待,照例操演,应做的事仍不可以放松;否则,一有变故,便难收拾了。
秦迪虽比乃父还要凶险,因是从小娇惯,骄狂任性,自以为是。近年更起凶心,想要吞并新村,以为那么大一片富足的地方,不久便可到手,多少人也养得下,这班土人,有什知识,以为因祸得福,比前更好,早已日久恨消,再说也不敢和我作对,屡次探报,均说他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