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头,又去看手中纸上那个披红,七月初十,打死了乞讨的小乞丐。
她记得那一年南直隶大旱,从三月的时候就没有下过雨,等到了七月的时候,河床里的石头都露出来了,那一年,不仅南方如此,北直隶也不容乐观,城里的乞丐却一夜之间都消失不见了,大门重重围了起来,听下头的人传言说,那是西北在闹饥荒。
南北都如此,想必西边也好不了多少、甚至乞丐更多吧?直到掌灯的时候,楚陈渝才闭了闭眼,将笔放下。
抬头不由一愣,“嬷嬷没去忙?”她知道,最近大兴的店铺将今年的账目送过来了。
“每年年景差不多,那几个店铺这几年没什么变动,该收多少,减多少都是定额,也没什么特别要盯对的,我叫孔嬷嬷帮着看呢,她熟悉了,往后的事,我们俩也能有个默契。”
孔嬷嬷虽然是窦老夫人身边的人,不可能有二心,可是人心最难测,既然孔嬷嬷要用,那一开始便将她纳入核心,让她迅速融入到小姐身边才是最正确的。
“小姐可有什么发现?”楚陈渝有些失望,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这冯追,可以说是街头那些蛇虫鼠蚁的典范,从前的时候,三天两头的招惹是非,也难怪初八能记录的那么详细,实在是这些事,都是些发生了就能轰动街坊的混事。
江嬷嬷沉吟道:“不过这样一个人,却能得陈亦军青眼,想必也是个与众不同之人。”
楚陈渝点点头,不过,这件事,一时半刻她们猜不透,便不宜再轻举妄动,于是道:“绿竹,你去将这些材料好好的锁起来。”
陈伟最近很不高兴。
大牢里那些犯人,不知怎么,竟然攀咬上他一口,他爸竟然还信了那些说辞,申斥了他一顿。
他心情郁闷,去了夜店喝酒,没想到竟然被大舅舅撞见,告到他爸那,爸便骂他没轻没重,不堪大用,他气的回家,结果第二日竟然传出来狱中牢犯招供自戕。
脚趾头都能想到,一定是他一怒之下命人屈打成招,洗脱自己的嫌疑又杀人。
陈爸果然不听辩解,禁了他的足。
陈伟他都快冤枉死了,可是他爸对他有了成见,怎么办?他一不高兴,性子就愈发暴躁起来。
姜先生站在书房外的凉亭里,看着下人从里头又抬了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出来,不由叹了口气。
“先生不去进去劝劝?”姜先生站起来刚要走,陈伟身边一直跟着的田七亦步亦趋的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