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啦,谢谢你啊芍药!”夭夭从窗户里跳了出去。芍药吓了一跳,连忙往窗外望去,哪还有人影子在!
“还有,你若是喜欢那个大萝卜,要去跟他说,别到时候后悔!”遥遥传来她的声音。
芍药这下是真慌了。她关上窗,久久聆听自己的心跳。
扈江蓠今年五十来岁,是柳州最大的丝绸商人,平日里不是在蚕场打转儿,就是和生意上的朋友觥筹交错。今日,是一批供给陆家的顶级丝绸交货日子。陆家是他合作最久的客户之一,按理他该亲自盯着。但是,他现在正端着一只建盏,靠着太师椅,坐在一个不大的露台上,饶有兴趣地盯着不远处一块小场子。
无他,只因听戏儿便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众多戏曲名家中,他偏偏喜欢芍药这个还欠些火候的小花旦儿,凡芍药的新戏他是必定到场,以致圈里人给他起了个诨号叫“药痴儿”。他也不在意,反而有些引以为傲的样子。
此刻,扈江蓠身边还有好几个和他一样衣冠楚楚的中年人。他们正高声谈论着什么。
“听说,这次演梁山伯的白钰,是个新角儿?”
“扈老板您可别说,这新人来头可不小!人家是天宫出来的仙人!”
“哟!天宫出来的还肯做伶优这种活计?脑子坏了吧?”
“你说话可小心些!这位白公子,可是整个枚州的大恩人!我小舅子的朋友是墨家的弟子。他说啊,这位白钰白公子,就是那位点化枚州千年蛇妖、消去洪水的上仙!他还施法保佑枚州百年风调雨顺,你这话要是让枚州人听到,非得活扒了你!”
“我这嘴儿!是得管管!您可别跟人说!回头请您几位喝茶!”
“不说不说,看戏!看戏!仙人演的戏,这辈子能见着几回!好好看戏!”
正巧,清亮的箫声带着月琴响了起来,几人当即敛声,将视线转向戏台子。
率先出场的,是芍药扮的旦角儿祝英台,她一出场,就引来一片叫好声。
“啧啧啧!芍药姑娘真是越发水灵了!我去年在广陵看她演的穆桂英还是个半大的丫头呢!”扈江蓠赞叹。
“呵!你可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别说你这油脑肥肠的模样,就是来个翩翩的公子哥儿人也不一定看得上!”有人打趣儿,他们关系极好,开这样的玩笑不算过分。
“去去去!你是狗吃了二锅头看谁都是老鼠!我对芍药姑娘是单纯的仰慕!”扈江蓠作势要泼茶。
“停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