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忙停了车,跪下告罪,谁知他这一停,那车失去平衡,便倾倒了,从车上滚下一大坨血呼呼的东西,二人定睛看时,才见是个被打得不成样子的女尸,长松忙用手捂住沈筠的眼睛,厉声道:“还不快收拾了。”
沈筠早已看得清楚,因此使劲扳开了长松的手,惊惧道:“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那内侍一边哆哆嗦嗦收拾着那尸体,一边结结巴巴解释道:“禀贵人,这是冯婕妤,因今日冲撞了息夫人,被下令褫衣廷杖二百,这不还没挨到一百,便已气绝了...”
长松听到此处,见沈筠浑身发颤,像是有些站不稳的样子,沉声道:“别说了。”言毕将她背在背上,柔声抚慰她道:“卿卿,别怕,哥哥在呢。”
尽管如此,沈筠回去当夜就发起高热,之后夜夜梦魇,拖拖拉拉病了好长一段日子,急得全家人又是请郎中,又是找巫医,蜀帝也赶忙派了御医来天天将她守着。等她好容易康复了,伪朝也开始在剑门关外不断挑衅,沈旷父子不得已,只得率军驰援,人人都道后蜀政权已是风雨飘摇,连魏文翁的弟子们,也陆陆续续被家里接走了,那曹禅便也慌了,多次秘密修书试探沈旷,想要尽快迎立沈筠主馈中宫,却都被沈旷婉拒了,只道她还年幼,恐不能好好侍奉皇帝,又道迎立之事,可等他凯旋之后再作商议,曹禅虽心急,却想到战事还要倚仗他们父子,便也不敢做得太过。
却说钟老夫人自沈筠康复后,也不再让她学理家处世了,每每只与她讲些历代后宫争斗之事,又给她分解如何避开那些不堪的东西。听得沈筠又惊又疑,心道他们到底什么意思,难道真是打算把我送到那可怕的高墙之内吗?
钟老夫人大概也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有一日便拉了她的手道:“卿卿,有些事情,是命运使然,我们没得选,但你始终记住,纵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没到最后一刻,也绝不能轻言放弃,不管什么时候,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寻找翻身的机会。”
见沈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她才又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可与人道的,却无二三,不管今后的路,多么艰难坎坷,你都要学会苦中作乐。而且,我们家的孩子,一定不能行那些阴诡之事,要顶天立地,凡事都能道一句,问心无愧。知道吗?”
彼时的沈筠,其实并不太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但听了只觉得心伤,眼中便滚落下许多泪珠。
然而真正让她心伤的,还在后面。
那之后不到一年,钟老夫人染疾离世,魏文翁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