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这可是救命之恩!你怎么没有回报啊?”
姜黎不安起来:“我、我该如何报答他?”
忽的想起什么,她的眼睛微亮:“你方才说的‘老规矩’是什么?”
“对啊!”
白术一拍手,跑回了柜台后面,翻出了一个青皮账本,正是方才记下裴书生欠银三百一十七文的那本。
“他这三个月一共欠了我师父八两又七十三文。”
白术掰着手指算了会儿,“依照往年的情况,最多两个月,裴书生就会用抄书的银子先销了八两的账,然后……”
“我帮他还了吧。”
姜黎轻声细语的说道:“不止是这八两七十三文,往后半年、不,一年的欠银,我一并帮他抵了。”
白术顿时喜得见牙不见眼:“那可好。我师父不用再被师娘拎着耳朵问他私房钱都藏哪里去了。”
“咳咳!”
后门处立时有人咳嗽起来。
白术忙住了嘴,只冲着姜黎挤眉弄眼,一副“你懂”的模样。
姜黎也跟着抿紧了唇,生怕惹恼了躲在后头、耳朵伸得老长的老大夫。
眼见着屋外的雨势渐渐小了,姜黎将两张面值十两的交子递给了白术。
“若是不够,下回来时我再给你。”
“成。”
白术应得痛快。
姜黎顿觉自己好似解决了一件天大的事情,心下都跟着松快了几分,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的笑来。
雨彻底的停了。
些许的日光透过泛了白的云层洒落,为天地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姜黎从宝善堂出来,鼻尖满是雨后新土的清新。
好似方才那一阵急雨,连同她心头上层层叠叠不见天日的阴霾都吹散了些许。
姜黎抬手遮目望了会儿天,才收拾了心情往回去。
宝善堂虽是在金铃儿巷的巷尾,但还有一条通往别处的宽阔街道。
在路口迟疑了片刻,姜黎择了绕远的街道。
好似绕得足够远了,她便不用回去面对想将她和腹中孩子一并杀了的慕凌川。
“姜姑娘。”
耳畔忽有一道有些耳熟的声音传入。
姜黎怔了一瞬,驻足望去,望见一人,更觉熟悉。
乌韭见姜黎不住的看着他,耳边不期然想起刘婆子那番姜黎不安于室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