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谷。
山谷内,一男子席地而坐,双手抚上面前的七弦琴,叹了口气。玉指轻弄琴弦,琴声如蝶飞鹤舞,欢快和谐,忽然间,小雨绵绵,雨打芭蕉,琴声渐渐低沉,好似山间云雾妖娆,在流云之间,有一两声鸟鸣显得寂寞空婉。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男子身后走过来一个女子,白皙的肌肤,若凝脂,两道墨画似的柳眉轻柔淡漠,流露出超乎寻常的平静。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一排蓝色的海水云图逶迤拖地。
“你,要回去找他?”
男子没有回头,低沉的琴声流露着他的心绪。他本打算捉来这个女子能让九皇妹低头,可是在每日相处中,他觉得他心里似乎慢慢都充斥着这女子的身影,桀骜的,伤神的,不屈的,以及冷漠的。他想过放她离开,可是每每看到她,就不自觉的想让她在身边多待一刻。
“不关你的事,凤晚羽,看在你是绾绾八皇兄份上,才对你客客气气。其他的,你不该多问。”
女子站在男子身后,看似靠近却十分疏离。山谷里一丝微风吹过,风吹起的落叶跟着风的的脚步,飘荡。女子伸出手,接住了落叶,手一松,落叶又飘向了远方。
“他,对你如此重要么?”男子挑起琴弦,却始终曲不成调。
“重要。”女子丢下两个字,转过身离开。
这样的画面,在绝情谷里,隔个几天就会上演一回。这么久时间,来来回回的就这么几句话,却发生在不同的场景。
当年,凤翎宫变,他为父报仇,杀害了生母。他以为他稳操胜券之时,却只是做了凤珂的一枚棋子,瑜父君为九皇妹挡箭身亡,这份父女深情触动了已经陷入癫狂的他,父君也曾这么护着自己。
瑜父君的死和九皇妹的悲让他回过心神,他想送九皇妹离开,可是黑甲卫太多了,皇妹已经呆傻,他护着她一路跑下揽月台,身上受的伤太重了,在他摔下的那一刻,看到那个南川皇子从他手上接过了九皇妹。
在他以为自己难逃身死魂消的时候,他的人赶到了。白曼带着绝情谷的人冲进了大殿,将他从黑甲卫的刀下救了出来,后来怎么出凤翎的,他不太清楚,待他昏迷苏醒,就已经在绝情谷了。
一直在绝情谷养伤的他,谷外的消息却没有停止过探查。他知道九皇妹跟着南川皇子逃了,他知道凤珂称了帝,知道最终是独孤家那男子继续坐上了后位,知道京城出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