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夏天,我三年级毕业的暑假。妈妈带我回到了小西滩村。
匆匆好几夏,一晃两三年。
回乡的原因是我家搬家时候带过去的米面粮油吃完了,妈妈要回家跟承包我家果园和地的邻居收租磨面。
回到家的第二天,妈妈和村里赶来看我们,帮着妈妈炒麦子,晾莜麦的姨姨、婶婶聊的正开心,三叔推门迈了进来。
妈妈诧异又略带不安的抬头看着三叔。之所以不安,许是三叔家虽在搬家之前的那些年没和我家有过大的干戈玉帛,但也因为奶奶对我家的不理不睬,和果园浇水的事儿而有着明显的距离和潜意识的“敌意”。
三叔看着诧异中的妈妈热情的喊到:“二嫂回来了,妈让我过来叫你回家吃饭。这么多年了,啥事儿也都别计较了,啊。好不容易回来了,走,回去看看爸和妈,妈一早就在碾子上推了黄米蒸了糕”
跟妈妈说完,三叔转头对蹲在炕上玩着炒熟的麦子的我说:“永子,赶紧和三叔回奶奶家,你四哥、五哥都想你啦。你三婶还给你生了一个小妹妹,叫彩云,你以后就不是咱家最小的孩子了,你有妹妹了!”
对于妹妹我当时并没有感觉,但我真的很想我的四哥、五哥,尤其是四哥。
四哥和我的亲姐姐同岁,76年的大龙,比我大五岁,个子不高,不爱说话,但打架像练过自由搏击一样,踹、踢、摔、翻样样精湛。
这也是我在海流素太小学深造三年,但没有一个人敢欺负我这个小傻子的原因。
上学第一周,有一个淘气到我们班没人敢惹的海流素太北街的小子伸进我的背心里抢我的果子吃,被村里和我同班的小朋友跑去告诉了与我隔了两个教室的,正在读四年级的四哥。
四哥过来平静的问我:“谁是李二毛?”
那小子嚣张的从人群中挤出,抬着脸说:爷!想咋滴?
我记得我只顾上看四哥抓住李二毛衣领的瞬间,但完全没顾到四哥脚下啪的一扫,就把对方扫的双脚离地,直挺挺侧摔在了教室门前的石板上。
李二毛躺在地上,蜷缩着右腿,双手抱着脚踝骨的地方号啕大哭。
每次想起来,我都替他疼的慌。
现在的孩子永远感受不到当时那种手工缝制的有着厚厚的硬胶皮底子的松紧口布鞋踢到小腿“迎面骨”或脚踝骨上的痛感是几级疼痛的水平!
现代足球解说员通常把这两种物体间的碰撞称作“硬伤”!
李二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