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没说话，但也没有松开和温淮颂牵住的手。
算是变相地承认关系。
她已经和她解除婚约了，不是未婚夫妻了，她有新的对象也正常。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连普通朋友也算不上。
她没有需要和他汇报自己感情的必要。
她也也没有知晓她情感状况的资格。
所以，她不需要和他解释任何。
倒是温淮颂开口了。
“舅舅是最近太累了，视力不好吗？”
他佯装关怀的样儿，大大方方举起两人的手。
“舅舅你说普通朋友会不会手牵手来吃饭啊？”
言外之意，则是他别自欺欺人，他们关系就是不一般。
姜溯不想听温淮颂说，他看着苏瓷。
“釉釉，他说的是真的？”
“你觉得呢？”她好笑反问，“你认为我会和不相关的人手牵手？”
姜溯一愣。
苏瓷不会。
就连他们还是未婚夫妻的时候，她都很少和他有亲密接触。
如果她和温淮颂不是那种关系，他们怎么会如此亲密。
姜溯觉得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苏瓷。
“可是釉釉，他是我外甥！”
碍于在公共场合，他强行压下怒火。
苏瓷不以为然，“所以呢？”
“我和你有过一段见不光的婚约，我就不能有新的选择吗？”
“还是说，你要去奔赴黄泉了，我要为你守寡三年？”
说完，苏瓷自己都笑了。
她半个身子倚靠在温淮颂身上。
“可是，守寡三年也应该是你妻子，我和你可是没有关系的。”
“阿淮是你外甥又怎么样吗？我会选择他，说明他各方面都比你好。”
苏瓷小嘴淬毒。
“姜溯，我其实很好奇你在成长的道路上是不是没有受过挫折，还是受的挫折太多了，给你弄成现在这样了？
“我一直认为，人应该自信，但自信过头是自负。你现在状态就是。我也时常在想，是不是我当时被猪油蒙蔽双眼时期，对你百依百顺，让你觉得我很爱你？”
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抱歉。
“若是如此，我想我需要向你道歉，并且说明一个问题：我会对你百依百顺是因为那时的我认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会那样做单纯是想要报答当年的恩情。你从来不是我的选择，不论是长相、家庭、学历和谈吐全不是。
“我从出生开始，享受的富贵是你一辈子都想象不到的，你和我眼界完全不一致，我若是和你真的结婚了，也走不长远。不是我想放弃你，而是我家里人会使手段，叫你主动离开我。
“姜溯，我说实话，你没有本事但你有点运气在身上。要你没有三心二意，我可能真的会和你结婚。你心里也清楚，和我结婚，你可以得到多少资源。
“我确实不喜欢你，可我已经到了适婚年纪，即便我家里不催，我也会考虑结婚。我和你订婚了，姜家再是比不上苏家，没有理由我也不敢悔婚。但你让我失望了，你想和我结婚，得到资源帮扶，又放不下利用你的初恋陆心安。今天的结果，是你贪心导致的。”
苏瓷说的全是实话。
姜溯乖一点，就有机会成为苏家金龟婿。
纵使未来会被利益诱惑和苏瓷离婚。
他离婚是绝对不会亏的。
苏家和苏瓷根本看不上他名下的财产。
婚前协议会写清楚。
离婚苏家会给他好处。
可惜，好的机会都被他自己弄丢了。
“釉釉，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姜溯在和她正式解除婚约时，就想明白了。
他眼界太浅了。
只看到眼前，不考虑未来。
苏瓷是资本，只要他牢牢地抓住苏瓷，他想要什么得不到。
姜溯着急地想抓住苏瓷的手。
温淮颂眼疾手快地调换两人位置，并且往后退一步。
姜溯没有挨着苏瓷。
“舅舅，你的礼貌和尊重呢？”
温淮颂面色冷冽。
“釉釉之前是你未婚妻没错，现在和你可没关系。”
他用睥睨众生的薄凉眼神盯着姜溯看。
温淮颂气场很大，姜溯招架不住。
“舅舅，要是不想你做的那些丑事被全世界知道，最好不好再激怒我。”
“不出意外，以后釉釉会跟着我喊你舅舅。”
要是出了意外，他可就不是他的舅舅了。
“釉釉，他说的真的？”
苏瓷点头，她扭头看眼温淮颂。
“你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吗？”
姜溯下意识摇头。
“还记得你把我丢在郊区的那个暴雨夜吗？”
姜溯眼眸瞪大。
在他错愕的目光里，苏瓷用着感叹的口吻说：“说起来，我和阿淮会在一起，你也算是我们的媒人，要不是你当时为了陆心安将我丢在郊区，我怎么会认识阿淮呢？”
温淮颂点头，赞同她的说法。
“舅舅，我还没有和你道谢。”他表情特别臭屁欠揍，“要不是你当时眼睛瞎了，我可能还真没和釉釉在一起的机会。”
此话不假。
“你们早一起了？”
苏瓷与温淮颂对视一眼。
“是啊，我们很早之前就一起了，只是你不知道。”
温淮颂继续往他心脏扎刀子。
“知道陆心安当时是怎么进去家里的吗？”
姜溯简单回忆，醍醐灌顶。
他指着温淮颂，“是你故意的！”
温淮颂挑眉：“对啊。”
“你那天和管家在酒窖打不开门，是我和釉釉在里面。”
他一点点补充他们在一起的细节。
“所以知道我为什么一直维护釉釉了吗？”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和他一起了。”
两人的话，似晴天里的一道惊雷，正好劈到他头上。
“好了，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温淮颂望着苏瓷挑眉。
“姐姐还有没话要和他说？”
“没有，我饿了。”
温淮颂和姜溯说：“舅舅要是没事，我先带我姑娘去吃饭了哦。”
说完，两人往包间去。
留下姜溯久久不能回神。
他还在惊诧的氛围里走不出来。
他从前怎么不曾起疑。
和苏瓷萍水相逢的温淮颂，会为她说话。
因为姜澜和姜家联系甚微的他，会频繁回来。
一切皆是有迹可循。
*
包间里，他们进去了服务员开始陆续上菜。
温淮颂给她挑鱼刺剥虾。
苏瓷问：“让姜溯知道了，对我们会不会有影响？”
“不会，他会调查，我会让他查到我们在一起的痕迹。”
“真没事？”
苏瓷眼中的姜溯，是个疯子。
“姐姐，姜溯不敢对你下手，他连你哥哥都对付不了，别说整个苏家。”
是啊。
姜溯根本不敢做什么。
他再是不聪明，也明白，公开出来，只会对他名誉造成伤害。
本身错在他身上。
苏瓷选择别人，在情理之中。
“姐姐，要是没暴雨夜，你真会嫁给他吗？”
苏瓷：“你觉得会吗？”